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可这笑并未达眼底，她心里有事儿想要对项斯白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项斯白明显感受到了这份踟蹰，他将茶巾重新放回桌上摆好，没看苏可，只是盯着茶杯里的茶水看。
“如果你没想好的话，可以先不用说。”他说。
苏可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半个身子转过来看着项斯白。
项斯白抬头，便看到她眼中盈盈的水光，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慌乱，他怕苏可接下来说的话，是他无法承受的。
“小宝要做手术了……”
“当啷……”
项斯白打翻了眼前的茶杯，茶水四溢，有些沾湿了他的衣裤，他却顾不了这么许多。
“你说什么？
”
项斯白的反应大概在苏可的预料之中，她没有太过惊讶，两个人之中，总要有一个人先冷静下来。
她已经做了太多年的准备，所以在这个时候，理应是她来主导这个局面。
“你还记得，双胞胎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宝被送进了新生儿科吗？”
“他的心脏一直有问题，之前年纪小，一直没有办法做手术。”
“现在到时间了吗？”项斯白问。
苏可缓缓地点了点头：“其实我回国，也是为了小宝。”
“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医生，定居在了这里。”
“刚回来的时候小宝让他看过，那时的时机还不成熟。”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项斯白痛苦地说。
他是一个失职的父亲，他早就该好好地去关注一下小宝的身体，如果不是他，双胞胎也不会早产，更不会一生下来就多病多灾，到现在还没有办法跟正常孩子一样放肆奔跑。
“我能做什么？”项斯白问，他抓住苏可的手，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可苏可却摇了摇头，
“下个月，小宝就要做手术了。”
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做任何事情了，他们能做的，只有——听天命。
“手术的成功率……”
苏可说不下去了，她的手在颤抖。
其实这个事情她早就已经知道，她也已经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当面对项斯白，面对小宝的父亲，再次说出那个有些残忍的两个字，她突然没有了勇气。
项斯白的
头垂了下去，他自欺欺人的用双手掩住耳朵，却仍旧能够将苏可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