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皇后衣带渐宽,像极了她这些时日受到折磨,憔悴得不成样子。
殿内弥漫着哀伤的情绪,皇后哀哀痛哭,几乎晕厥过去。
到了正午,殿中文武百官离去。
危吟眉手绢揾泪,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避开众人到内殿整理容貌。
她挑开帘子,尚未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脚步声。
来人走得沉稳,是一道男人的步伐。
危吟眉转过身,入目便是一道颀长的身影,裴素臣挑开帘子走了进来,帘子悄然落下,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表妹。”
危吟眉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表哥。”
裴素臣一步步走近,危吟眉鼻尖闻到他身上水沉香的气息,不知他找自己有何事。
“表哥有什么话与我说?”
危吟眉仰起头问,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表妹一个月不曾露面,可否告诉我,这些日子你在未央宫经历了什么?”
裴素臣的目光太过锐利,就像是冰寒的雪,薄薄的眼帘抬起,里面华光毕露。
裴素臣又近了一步,危吟眉侧开了目光,低头用帕子擦去眼角泪珠,闭了闭眼,好一会才抬头呢喃道:“摄政王是将我囚禁了。”
裴素臣眉心一下紧紧锁住。
她的面色慌张,眼里写着恐惧,落泪的样子惶恐不已,如同沾满露珠明媚的娇花。她在他面前哀伤而哭,不得不说,这副容颜确实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谢灼囚禁了我,令我待在未央宫中,不许出殿一步。这些日子来,我生不如死,过得浑浑噩噩,昨日亲眼看着他对陛下动了手,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恨不能随陛下而去,可谢灼监视着我,将宫内的一切尖利的东西都收走,不许我寻短见。表哥,你说他为何还留着我?”
面前递过来一块干净的丝绢,那双手骨节分明,纤长有度。
“表妹将眼泪擦擦,我未曾用过这块帕子,”
危吟眉搭上他的手,指尖蜷起:“多谢。”
等她擦完了泪,裴素臣才道:“谢灼是否对你做其他更过分的事?”
他口中过分的事指什么,不言而喻。
危吟眉摇头否认:“只是囚禁,没有强迫我。”
裴素臣低低道了一声“我知晓了”,声音温柔:“好不容易能见你一面,知道你没事便放心了。我与太后都很担心你。不是不想来见你,是谢灼的人把持了未央宫,如何也不许人进来。”
春色入窗,让他清冷的眉眼看上去柔和了几分。
危吟眉握紧了手帕,心中莫名被柔软的情绪填得满满的,从小表哥便对她格外关怀,虽然有时不能完全帮到她,但关心她也是真的。
危吟眉眼眶发酸:“多谢表哥说这些话安慰我。也谢谢你之前告诉我真相,否则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危月的真实身份。”
她走上前去,还欲说几句,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往前栽去。
裴素臣从旁扶住她:“怎么了?”
危吟眉有些头晕目眩,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倒在他怀里,连忙避嫌地退开一步,摇了摇头,“最近心力交瘁,身子有些劳累。”
裴素臣嗯了一声
,低下头在她耳畔道:“陛下已经崩逝,你便趁着现在和我去建章宫,太后身边的人可以护着你。”
危吟眉眼睫轻轻一颤,对上裴素臣琉璃似的眸子。
几乎是一瞬,危吟眉就想好了回答。
太后那里是虎口,谢灼这里何尝不是狼窝?哪一个她都靠不住。
她能依仗的只有自己,必须先在两者中维系一个平衡。
仅仅依靠她自己的能力,绝对逃不出谢灼的手掌心,所以她隐瞒了实情,告诉裴素臣自己被囚禁在未央宫,也是看他听了这话,能否助自己一臂之力。
危吟眉轻声道:“我去整理一下妆容,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