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自己内衫,危吟眉将床上位置让给他,可旋即被子上有一抹鲜红的血迹暴露在空气中。
帐子内气氛为之一凝。
那尚未干涸的血,清晰无比地映入二人的眼帘,谢灼看了良久,又蹙眉看向危吟眉。
危吟眉和他四目相对,澄澈的眼中有委屈上涌,鬓边一绺碎发垂下,柔顺贴着她的侧颜。
女郎鲜艳娇媚,乌润的头发松散地洒在身前,两颊带着酡红,犹如春日枝头那不堪一折的海棠花。
初承露水,她有些气息奄奄,哀哀艳艳。
谢灼低下头,目光停留在那抹刺眼的血迹上,随后坐在床榻边,抬起头问:“你与你丈夫没有同过房?”
他眼里情绪晦暗浓重,看得危吟眉心口发烫,半天她才点了点头。
谢灼又低头去看那滩痕迹。那一小抹血迹,殷红而刺眼,灼灼如烈焰燃烧,像一根针刺入他眼中。
他双掌撑着眉骨,心里说服了自己半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危吟眉未曾与少帝同过房。
他以为危吟眉并非初承露泽,所以今夜并未顾惜她一分。他常年在军营之中行军打仗,寻常男子都未必比得过他血气方刚,她这样纤细,又怎么承受得了?
他面前的女郎,姿态柔顺,哪怕受尽了委屈,也不肯吭一声,像极了她少时寄人篱下受人欺凌的样子。
危吟眉眼里盈亮,唇角笑涡清浅若溪。
有一滴泪,从她清亮的眼底落下,滴答一声,落在他的手背上。
刹那间,他只觉她的泪,落在他手背上,像是烙了他一下。
郎君眼底漆黑看着她,若湛然幽深的海面,平静之下藏着深深的波澜。
危吟眉指尖蜷了一下,轻声道:“殿下,天快亮了。”
谢灼的失态也只有短短一刻,再站起身来时,心里的五味杂陈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到了门边,身后便传来了她的声音:“殿下,你的披风。”
她如此温柔地提醒她,哪怕是被他冷淡对待了一遭。
谢灼脚步一顿,哑着声道:“今夜你好好歇歇,不要等我。”
他早就不是她的故人了,待她也没有一丝真心。
她真的不必对他这般好。
谢灼收起眼底一切感情,慢慢朝外走去。
**
冬日昼短夜长,五更天时,天空仍旧灰蒙蒙的一片。
谢灼走时脚步声沉沉,而椒房殿的外殿的一张座椅上,裴家七郎好似听到了谁人的脚步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七公子,您醒了?”
裴七郎眼前朦朦胧胧,直到看清了宦官的面容,道:“公公,现在几更天了?”
“五更了,七公子该走了,以免被人发现。”
裴七郎点点头,从椅子上起来,脑子里像有针锥在敲打,疼得厉害,想起昨夜他来椒房殿,本意是为了找皇后,二人一同用晚膳,之后便不省人事。
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两次。
裴七郎正捂着头思忖哪里出了差错,帘幕晃动,一道清脆玉佩碰撞声从帘幕后传来。
裴七郎循声望去,看到女郎挑帘子从里走出来,冬日雪光浮动在她面颊上,照亮她肌肤如琳琅珠玉之光。
裴七郎抱拳行礼:“见过娘娘。”
危吟眉温柔一笑:“七郎,昨夜辛苦你了,今日你先回去吧。”
裴七郎愣了愣,“辛苦?”
“七郎,我有些太累了,让我歇息一两日可好。”
裴七郎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危吟眉转身入殿,那一刹那,裴七郎注意到她脖颈上落满了斑驳的红梅痕迹,脚步霎时顿住。
一侧的承喜走上来,压低声音道:“裴七公子,您先走吧。”
裴七郎诧异地回神:“娘娘脖颈上的印子……”
“七公子您不记得了?”承喜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