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羞耻感迟迟袭来,她双目泛红,咬着下唇,倾身几乎靠到他身上:“望摄政王饮下此酒。”
四周人也附和道:“摄政王,快接下吧。”
那酒樽的边沿就贴着他清润的薄唇之上,只要他微微低头,便能将酒饮下。
谢灼在与危吟眉对视,目不转睛,那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海,仿佛能洞穿她的一切。
她溺在他周身强大的气息之中,几乎快要溺亡,红唇开始颤抖。
“殿下。”她唤他。
危吟眉煎熬之际,谢灼抬起了手,来接那盏酒樽。
危吟眉能感觉到他柔柔拂来的呼吸,他的指尖修长温热,无意间刮过她的脸颊,就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出一股隐秘的颤栗感。
谢灼的指尖在杯盏边缘轻轻滑动。
危吟眉抬起手,助他将那酒慢慢送入他唇畔。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时,危吟眉脑海里思绪万千,一闪而过许多的场景——
她想起今晚家宴之前,无意撞见少帝与宦官交谈的画面。
当时安公公手上捧着一只紫铜酒壶,少帝递给了他一包药粉……
危吟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看错,宦官方才她倒酒时,好像拨动了一下酒壶的壶口的机关。
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赫然出现在她脑海之中,如一记重锤敲响。
她望着那的酒樽,忽伸出手道:“等等!”
“哐当”一声,酒樽滑落,洒落在身,酒水四溅。
危吟眉阻止谢灼,动作幅度太大,身子不稳,整个人向着谢灼的双膝跌倒去!
也是此刻,一只手臂从旁伸出拉了她一把,她手撑着男人手臂起来,倒入了谢灼的怀抱之中。
酒水浸透了她和谢灼身上的衣物,潮湿一片,衣料的颜色都变深了。
危吟眉望着谢灼,胸膛中心剧烈跳动。
谢灼有力的臂膀很快松开她纤细的腰肢,危吟眉背过身子,将碎发捋到耳朵后,低头去整理身上的衣袍。
她眉心突突直跳,望向一侧的宦官托盘里的酒壶,这一次确信自己没看错,那酒壶口确实有一个小关卡。
这酒有问题。
危吟眉犹如才从水中逃生的溺水之人,心有余悸,红唇轻轻地喘息,不敢想象自己方才差点做出什么事。
安公公见她盯着酒壶,又给她递了一杯酒来,“您再给摄政王敬一杯吧。”
危吟眉朝少帝的方向望了一眼,少帝面色凝重紧绷。
安公公催促道:“娘娘,摄政王殿下还在等您呢。”
安公公低下身来,借机狠狠攥住危吟眉的手腕,将酒盏递到了危吟眉手中。
他笑道:“娘娘去吧。”
她身后又传来谢灼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打案几的响声。
谢灼倾身而来,靠到她身上,接过了安公公手中的酒。
危吟眉身子僵硬,侧过脸去,看着他把玩酒樽的动作。
她在看,谢启在看,殿内其他人也在看——
谢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声音低沉:“这是什么酒?”
安公公恭敬道:“回殿下,此酒是从西域进贡来的美酒,是先帝私藏的佳酿,今晚陛下特地差人从酒窖里拿出来,就是为迎接您回京。”
谢灼点了点头:“那皇后先饮一盏。”
谢灼将酒递到她面前,幽幽静静看着她。
见她不喝,谢灼长臂一扫,抬起递给安公公,“你来喝。”
安公公扑通一声跪地,身躯匍匐,连带着托盘上的酒壶也哗啦一声掉落,酒水洒了一地。
他颤抖的声音道:“这是御赐的酒,奴婢怎么敢喝?”
室内空气一凛,无人敢开口。
摄政王果然看出了那酒有问题。
谢灼抬手,将佩剑递给侍卫。
他坐在那里,背后是大开大合的屏风,锋芒毕露,犹如一匹狼王睥睨着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