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宁骤然从回忆里抽身,一抬头,就看见梁靳坐在地面,眼神深沉,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那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完全是因为当时他喝酒的后遗症太过强烈,导致她条件反射。
但如今这情况,说这句话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怎么都透露出奇怪的意思。
显得她有些自作多情。
至少梁靳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不说话,就让她面色不自觉发烫:“就,我印象中好像是不太能的……”
包厢外面不知道在唱什么曲子,调子一转,突然变得幽怨辗转,衬得梁靳的眼神也透着一股晦涩难明。
她不敢多看,连忙收回视线,扭头去看姚见南,期待好友赶紧救个场。
姚见南举着酒瓶,手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瞥一眼人,问:“到底喝不喝?”
方宜宁瞪大眼,目光如在说:你问我干什么!
气氛胶着中,对面人坐着的人平静出声:“没关系,可以喝。”
“噢。”姚见南眼神没挪开,还在看方宜宁,“真的可以?”
方宜宁已经假装低头吃东西,已经不打算理人。
梁靳眼神落在低头喝茶的人身上,倒像是在说给某人听,“不要喝太多就行。”
姚见南目光从两人身上来回溜了一圈,给三人都倒了小半杯,“就是,成年人哪有不能喝的道理。今天能遇上就是缘分,不过曾经都干过什么狼心狗肺的事,这一杯酒下去也算是翻篇了,是吧梁总。”
梁靳举起酒杯,半晌,“嗯”了声:“你说得对。”
姚见南:“那干杯?”
梁靳举起酒杯。
姚见南拿的是普通的葡萄酒,度数不算高,梁靳接过之后,一仰头,半杯酒就入喉。
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滑动,下颌线衬着窗外光线,显得棱角分明。
方宜宁没吭声,只是神经跟着他的动作紧绷着,眼睛盯着人,生怕他酒杯一放下,整个人再一次栽地上。
那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但或许是这三年的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酒量,梁靳真的对酒不再过敏。
半杯酒入喉,他眼神清明,面色如常,半点没有被影响。
梁靳把酒杯轻轻搁在桌上,看了她一眼。
方宜宁收回视线。
姚见南挑眉:“爽快。”
边说,边拿起酒,“梁靳,说实话吧当年其实我不大喜欢你,总觉得你这人脑子有点问题,后来发现,其实你挺真实。这杯敬你,就当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
方宜宁看着她动作,小声问:“还喝吗?”
姚见南瞟她一眼:“当然。”
她用余光看人,总觉得姚见南像是在存心灌酒一样。
但梁靳看着眼前的酒,似乎没觉得回事,也没看出这个意思,还大方承认道:“以前我确实有点问题。”
行吧。
于是就没有多说。
姚见南一杯接一杯地倒,梁靳也就跟着一杯接一杯地喝,一顿好好的午饭,硬生生被这两人吃成了酒局。
方宜宁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快,一瓶葡萄酒逐渐见底。
梁靳仍然目光澄澈,举止正常。
姚见南酒量好,一个人能喝趴好几人,她喝完没事能理解,但这么大半瓶喝完,梁靳脸上也没有太大变化,就让方宜宁有些怀疑。
毕竟当时那几瓶酒的后遗症实在太大,后面他也确实没怎么碰酒,她不太确信,他是否真的没关系。
倘若真喝出个好歹,那她还真负责不起。
于是她忍不住打量对面人的脸色:“你真的没事?”
梁靳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后他点点头,说:“不用担心。”
方宜宁梗了下,心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不过是怕出事。
她抬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