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一总是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到此处,他有些羞涩的笑了。
房中又安静下来,祁酒并没有继续刚才那个问题的打算,陆时山倒是在想,她刚才要问什么?
祁酒本打算离开,偏头望了望丹药,又看了看浑身是伤的陆时山,止了脚步,勾起微笑,“陆姐姐,你背后的伤口又渗血了,想必你自己并不方便吧,不如我来帮你上药呢?”
果不其然见她面上浮起薄红,口中却拒绝道,“不必。”
“莫不成你打算待它自愈?”祁酒搬出玉虚真人压她,笑道,“师尊之言,陆姐姐也不听的么?那我们为何还要以师尊马首是瞻呢?”
陆时山沉默不语,忽而抬眼望她,那白皙似玉的指尖搭在绣金半月纹样宫绦,轻挂着扣合如意玉坠,其下的流苏一晃一荡。
陆时山伸手解了腰带,白衣微微散了开,祁酒一怔,怎么二话不说便宽衣解带了?不应该硬撑着不让她看她的身子吗?
“那便来吧。”陆时山说。
这倒是让祁酒骑虎难下,可话既已说出口,出尔反尔不是她的作风,左右也不是她吃亏。
祁酒将府中外门轻轻阖上,房中暗了下来,陆时山府上常年燃着的月麟香袅袅升烟,如若不是榻上的陆时山清清冷冷一脸正经,恍惚中祁酒都以为她们要更衣就寝。
祁酒拿起一瓶伤药,屈膝跪坐在她身后,陆时山将长发拨至身前,双手撩开流烟直领对襟外衫,露出被染成暗红的里衣,许多地方被刺穿划破,露出焦红的皮肉,祁酒看得一阵疼痛。
她揭开紧紧贴着绽开皮肉的里衣,有些结了痂的连带着被扯开,沾了热水的锦巾贴上她布满伤痕的背部,陆时山脖颈漫出一层薄汗,祁酒问她,“疼吗?”
即使痛感调了低,可细细密密的疼痛依然侵袭而来,还没有碘酊、酒精棉球和3%双氧水清洗伤口,陆时山轻声喘了一口气,回头望她。
半明半暗的朦光之下,精致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半褪的里衣拢着她轻轻凹陷的腰线,那微微上挑的眉眼竟是带了些勾人的清妩,“嗯。”
陆时山还想说,轻一点,但为了维持陆师姐的高冷剑仙人设,她忍住了。
祁酒被她轻轻的、柔和的一声“嗯”撩得耳朵有些痒,故意轻佻地说,“是么,陆姐姐觉得疼,那我轻一点吧。”
说罢倾身更靠近了些,轻柔的吐息散在她颈后,手上的热巾轻轻擦净了她后背的血迹,染红了整整两三盆热水。
微凉的药液倒在指尖,些许滴落在床上,祁酒温热的手抚过她的伤口,一点一点抹上膏药,好似羽毛在轻挠她的脊骨,又麻又痒。
将后背可怖的伤痕处理了一番,随后缠上纱布,祁酒环着她将纱布绕至身前,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可谁都能感到隐隐的热意缭绕周身。
祁酒垂眸望着她的身影暗想,自己向来金尊玉贵,何时替别人做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