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陆时山抬起眼，月光落进如墨眼瞳，“这些能量从哪里来？”
079还没见过如此“好学”的宿主，但它也很好奇陆时山能从片段里窥视出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于是它问，“在多重宇宙范围内都适用的定理是什么？”
陆时山沉吟片刻，说，“能量守恒定律？”
079摇摇头，随后才意识到陆时山看不见，说，“能量守恒定律，或者说质能守恒，是热力学第一定律，指封闭系统中总能量保持不变，这个定理在大部分情况下都适用，但比它更本质的，是能量的熵（shang）增定律。”
陆时山静静地听着，079继续说，“它是宇宙演化的终极规律和必然结果。”
陆时山原本就是理科出身，对这些概念并不陌生，熵增定律也叫热力学第二定律，最初是指孤立系统下热量由高温流向低温且不可逆。
“熵”是指一个系统中的总混乱程度，熵增即指如果没有外力做功的情况下，总混乱程度会增大，宇宙终将趋于无序。
“很多能量在转移的时候，会消耗掉一部分，而这部分消耗不可逆且会持续增大，宇宙最终会成为一片死寂，沦为熵。”
陆时山半阖着眼眸，叹道，“覆水终难收，生命终消逝。”
“宇宙从低熵低混乱度到高熵高混乱度，这种灭亡的结果不可能避免，但过程可以减缓，主神就是要通过引入外力，保证能量的供给。”
陆时山点点头，碎发划过耳际，散在侧脸，“就像一直吃就会变胖，通过锻炼使能量耗散，加强血液循环，保持良好身材。”
“你们人类有一位物理学家说‘人活着就是在对抗熵增定律，生命以负熵为生’，”079说，“我们系统和宿主，就是要帮助原主逆着熵做功，把熵值减下来。”
陆时山倒是注意到了小细节，“我们人类？你们系统是仿生人吗？会梦见电子羊吗？”
079说，“我们现在是被设定好的数据。”
陆时山笑笑，没有问“现在”是什么意思，“嗯替系统管理局工作，你们是公务员吗？有编制？”
079查了查编制什么意思，回答她，“差不多吧，全年无休，工资基本没有，年终奖和完成率、被投诉率挂钩。”
陆时山轻笑，月光下清冷的面容显得无比柔和，像是水墨画上的留白，说，“主神想要维持世界运转，那么你们系统，为什么要配合？”
079觉得有些无聊了，懒洋洋地说，“系统管理局有抽成的，这部分能量也会下放到每个系统中。”
陆时山明白了，又问，“那么我呢，作为宿主，是不是也有部分能量收成？”
079勉强回答她，“是的，抽成的能量攒够了，你将有一次重新获得生命的机会。”
哦，对了，079又想到，“鉴于你在原本的世界是接近于主角的存在，因此允许你选择原本的世界。”
陆时山弯了弯那双眼睛，里面却没有笑意，079觉得很奇怪，怎么有人听到自己不用死了还没有欣喜若狂的啊。
她莫名问了一个问题，“主角和配角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079看她，它带过的宿主中都没有敏感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分配给他们什么角色，他们就会按部就班地去完成。
其实作为主角和作为配角的行动准则是不一样的，主角就是要世界为她而活，而配角，就是尽量不影响到最终结果的情况下，推进历史的进程。
“这就要说回第一定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