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冷情,最是负心,偏她一眼万年,枉付情深。
这一场情深,始于十三岁那年京城上元夜郎君救命之恩。
他曾救她一命,她在洛阳城下,已然还了。
那一日漫天血色,马蹄踏在身上,痛彻骨髓,她血泪皆已流尽,欠祁祯的,也该还尽了。
而今重活一世,沈玲珑不想再喜欢祁祯了。
喜欢太疼了,她不要了……
玲珑泪落如雨,笑容凄艳绝美。
外头候着的婢女刚好入内换置火炉,推门一入,便瞧见主子不着寸缕,立在铜镜前,哭红了眼的模样。
姑娘家身子满是痕迹,泪眼红艳,凄艳绝美,婢女抬眼望见,便觉心悸不已。
沈玲珑身上痕迹太重,婢女虽未经人事,却也看的真切,何况她长于市井本就也是知晓些房中事的,这样的痕迹,一看便知不是妥帖温柔的夫君会留下的。稍一深想便知,定是姑娘的夫君蛮横不知怜惜,才使得姑娘这般遭罪。
“主子……”婢女如此想着,开口唤玲珑时也唤的小心翼翼。
玲珑闻声侧眸,看向房门处。
就在此时,那做婢女的暗卫,也踏了进来。
暗卫同这婢女眼里的神色倒是一般无二,好在这暗卫倒是比婢女更快反应过来,当即便在衣架子上取了干爽衣袍给玲珑披上。
边为玲珑披衣口中边道:“清早天气还是寒些,夫人小心别被冻着了。”
夫人?玲珑眸光落在暗卫身上,记起这是从前在观月楼伺候过的人。
心道,真是奇怪。
祁祯的人,叫惯了她姑娘,而今竟也唤起了夫人。
若是在东宫,听的这声‘夫人’,玲珑定是欢喜极了,
可惜今时今日的玲珑,听的暗卫换她‘夫人’,却只觉刺耳。
她抬手系好衣袍的带子,状似随口般同这暗卫道:“姑娘慎言,宁安侯府的二姑娘,不曾正儿八经出嫁,担不起姑娘这声‘夫人’”
此言一出,暗卫惊惶跪地。
玲珑话说到这份上了,暗卫哪里还能不明白啊。
她清楚沈姑娘,这是记起从前了,反应过来后,赶忙惶恐跪拜,却也不敢多言。
暗卫神情惊惶不已,玲珑却是神色冷淡。
她抬手接过婢女捧着的暖炉,垂眼瞧着跪着的暗卫,启唇道:“你回去罢,告诉祁祯,让秋水从京城过来,我想她了。另外,转告祁祯,我不需要暗卫做婢女,他想让人盯着我,暗处里要安插多少人便安插多少人,我不会阻拦,只一点,不要让这些人出现在我眼前,我嫌碍眼。”
从前没有恢复记忆的沈玲珑,行事总会多顾忌些,暗卫也是摸出了失忆时的玲珑不愿同主子闹得过分,才能在诸事之上稳住玲珑。
可恢复了记忆的玲珑,却是不比从前,半点也没有从前的顾忌。
暗卫想,玲珑既是记得从前,自然也是怨着主子的,哪里还会顾忌主子,又怎会因不愿与主子闹得过分,而甘愿忍让。
如此想着,心中难免轻叹,继而再想到那日玲珑在小院血水里对着主子歇斯底里的崩溃模样,这暗卫叹道,怕是沈姑娘如今待主子,是恨不得撕破脸皮就此不见了。
既是有了这番揣度,她哪里敢多言惹事,只能垂首应下,想着当务之急是要先禀了主子再说。
而后暗卫恭敬告退,出去时叮嘱看护小院的其余暗卫,务必守好了玲珑,才急赶着去了军营。
而玲珑这边,那被留下的另一位婢女,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婢女听不大明白玲珑和方才那暗卫的话,不解问道:“主子,您刚说的祁祯,是谁呀?奴婢怎么从未听您提起过。”
玲珑落座在榻上,笼着衣衫的系带,回道:“是方才那人的主子。”
婢女闻言更是困惑的厉害,拧紧了眉头,挠着脑袋追问:“那位姐姐的主子?那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