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青丝握在掌中, 秦岳叹李睦为情所困,徒惹祸患,也怪玲珑红颜祸水给李睦惹来这般的灾殃。
可再是如何怪如何叹, 他也不得不承认, 那姑娘, 当真于李睦尽是劫数。
秦岳最后也只得无奈应道:“好,我可以给你办到,只是李睦,你要答应我,需得将外伤养好方能动身。”
他这话落地, 李睦心中纵使再如何焦急,也清楚知道,这是秦岳最后的退让了。
也是, 他若是连这一身的外伤都养不好,日后奔波劳顿前往西南, 怕是还熬不到抵达狼巫山, 便会因伤口崩裂失血过多而死。
李睦心中明白轻重,于是低声应了声:“好。”
他应下这声“好”时, 满心都是焦灼担忧。
焦灼自己困于伤情无法动身,更不能尽早去寻玲珑。
担忧玲珑会在她所谓的夫君身旁再一次受什么委屈苦楚。
*
日子如流水般转瞬即逝, 眨眼便过去了一月有余。
天气由寒转暖, 连边城的风霜都柔和了许多。
*
边城的城池之内,许多旧日荒芜的院落, 而今因着此时大批兵马驻扎, 又生了些热闹, 不过这些热闹, 却不是如洛阳江南那般富庶安宁的热闹, 只是多了些人烟罢了。
在这些院落的僻静一角,便是玲珑眼下所居之地。
自打来了边城,祁祯便不许玲珑踏出院门,而玲珑因着头疾,落脚此地后,也不似往日那般爱逛爱闹。
何况这萧条地界,本也没有什么能逛的。
祁祯原本便存了许多顾虑,自然也觉得玲珑能安生呆在院中,是再好不过了。
直到被看诊的郎中提醒,玲珑有郁郁之象。
若是常此以往,恐会生出郁症。
祁祯才改了心思,每日交代在玲珑身边做婢女的暗卫,带她出门逛一逛。
玲珑自打来了边城,总是提不起半分玩闹的心思。婢女一再劝着,她才勉强出一出门。
这不,今日又开始劝了。
“姑娘,郎中可交代了的,您需得每日出门逛一逛,心宽了身子才能好。奴婢瞧着外头天色正好,不如,咱们出去走一走?”
婢女说话时,玲珑刚刚午歇后起身坐在铜镜前。
此刻她一头青丝委地,正眸光出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瞧了会儿后,收回视线,却并未回答婢女的话,而是开口问了祁祯。
“夫君昨夜几时回的?今早又是几时走的?”玲珑随手取了妆匣里的胭脂,指腹沾染了些红艳,启唇问道。
那充作婢女的暗卫和另一个伺候的婢女对视了眼,略低了首,皆未曾回话。
自打来了边城,主子借口军务事忙,将姑娘安顿在这处后,一次也未曾来过。婢女当然不敢回话。
这些时日来,玲珑每日都要一问,婢女每每据实答话,总见玲珑眼里光亮寸寸黯淡。
时日渐长,也不忍心再答。
故而玲珑今日这话问出后,婢女久久未曾应声。
不见婢女答话,玲珑将胭脂碾碎在指腹,侧眸看了过去。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她缓声轻问,不带半分盛气凌人,更未有丝毫怒气。
这副模样瞧不出半分的怒火,有的,只是隐秘的未曾察觉的即将升起的黯淡。
婢女心中叹息,只得又一次回了这些时日日来,每日回的话。
“主子昨夜未归……”
又是这句未归……
玲珑怔怔回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同身边婢女道:“李睦他如今是在军中当值吗?所以才这般忙碌?”
她口中唤的是李睦,可婢女心中清楚,玲珑问的是祁祯。
便回话道:“是,主子在军中当值,军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姑娘多体谅些。”
玲珑抿唇低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