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仍旧浓暗, 李睦飞身回到洛阳城内,沿着一户一户的房檐,行到了玉露楼内。
他盯了宋家那个酒囊饭袋也不短了, 自是知晓这人几乎夜夜宿在青楼, 因而寻他的第一站, 便是去的玉露楼。
玉露楼内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李睦却如聋子一般, 神色丝毫未有变化。
也是, 他行走江湖至今,早不知见了各处多少青楼,练就了一身的冷感, 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常神色。
何况, 今夜来此,是来杀人的。
那宋家少爷倒是早有准备, 带了他爹宋宜城不少的精兵护卫自己, 悉数都守在他那房间外头。
李睦瞧见这场景, 冷笑了声,隐了身形轻易便翻进了青楼内室。
他行走江湖,干的就是刺杀的伙计,若是精于护卫的暗卫在这宋少爷房前,或是能察觉李睦的动作将他拦下,可寻常精兵,哪里能拦得下素以隐身刺杀扬名江湖的他。
李睦清楚这些精兵有多少斤两, 故而翻入内室时, 丝毫不曾担心会被他们发现。
可当他翻入内室之时, 却隐约似是察觉到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他, 不过是隔得有些远, 听的有些不大真切。
李睦翻入内室后,停了动作,侧耳细细去听远处的动静,并未再察觉出什么来,才放了了心。暗道,许是自己听岔了。
内室床榻上污言秽语不断,李睦眸带厌色,从腕上解下一条黑布,缚在眼上。
这黑布缚在眼上,那床榻上的一应动作景象都不再入眼,李睦方才握住了怀中长剑。
他耳朵微微一动,借那床榻上传来的动静辨位,轻点足下,瞬息间便到了那床榻边。
隔着黑布,李睦看不到床上的人,仅凭方才听到的动静,先是一剑削了那宋家少爷的舌头,紧接着又用剑柄打在了妓子颈后,随即便用被衾裹了这打晕的妓子,扔到身后眼睛瞧不见的地方。
做完这些,方才解了眼上布条。
李睦解着眼上布条,那刚被削了舌头的宋家少爷,满口鲜血直流,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怒的抬手指着李睦。
待瞧见了解下布条后李睦的面容,更是愈加急怒,手上连连拍打着床榻。
可惜他方才在这床榻上好一阵颠鸾倒凤,外头的守卫纵使听到他拍到床榻的动静,也只以为是他们主子房事正酣,哪里会想到,是他被人削了舌头,正一再拍打着床榻呼救。
李睦瞧他这副狼狈有荒唐的样子,眸中厌色极浓,拎着长剑,一步步逼近他跟前。
那宋家少爷狼狈的往床榻里爬,一心只想逃命什么都顾不得了。
李睦长剑出手,刺进了床榻木板里,正好拦住了这宋家少爷的去路。
霎那间,李睦到了那宋家少爷跟前,重又覆手握着了自己的长剑。
“我的剑下没有留过人,你是头一个走了大运的,不过可惜了,你不是个惜命的人。既然如此,你这条命,我收回来。”
他声音低寒,长剑从床榻的木板上拔出,反手便刺破了这宋家少爷喉管。
待长剑收回之时,那宋家少爷喉间一个十字刀口,不断涌出血色,和不久前洛阳城外旷野里的人,是一模一样的刀口。
血水不住涌着,这人眼睛大张着,双手徒劳的指着李睦,口型也开着,似乎是仍在问着李睦是什么人,死都不能瞑目。
李睦垂眸淡扫了他一眼,声音低寒道:“在下姓李,名睦,江湖中人赠字‘拂衣’。黄泉路上阎罗殿里,宋少爷,莫寻错了人。”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便是李睦。
这宋家少爷彻底断了气儿,李睦取出方才的布条抹去剑上血水,覆手收了长剑。
他这一身的杀意也随着长剑收回那刹,一并收敛。
这处内室里的动静并未惊动这宋家少爷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