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办登基大典和封后典礼,祁祯的意思是两礼合办,朝中的意思是合办于祖制不合,也不符礼仪,两相争执之下,朝臣们便想着问一问皇后的意思。
礼部的官员不宜踏足后宫,故而才托了这总务太监来问一问皇后的意思。
太监垂首踏进内殿,忙叩首行礼道:“奴才给娘娘请安,礼部操办登基大典,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两礼合办,礼部众臣奏请说是于礼不合,加之封后之礼这般匆忙举办,怕是难免有些不足,朝中如今一时没了决断,朝臣们便想着来求娘娘给个主意。”
沈沁柳毕竟是当年皇后亲自为祁祯定下的未婚妻,朝臣们也恐礼仪不周,惹了新任的皇后和日后的太后不满。
可皇后听罢,却只是随口道:“就依太子的意思办罢,本宫头疼的厉害,无旁事便退下照吩咐去办吧。”
沈沁柳幼时养在皇后宫中,与皇后确实亲近。只是宁安侯夫人设计待嫁一事,却是触了皇后霉头。
人心总有亲疏远近,养了在多年的准儿媳又如何,到底及不上亲生的儿子。
宁安侯母亲做出那换嫁之事折辱祁祯,皇后便没想过给侯府嫡女多少体面,若不是祁祯执意要沈沁柳坐这后位,皇后原本甚至不打算要宁安侯府嫡女入宫。
也是祁祯心意已决,定了沈沁柳封后,皇后才不得已依着他的意思下了懿旨。
想到这事,皇后心中也是无奈,只得安慰自己道,总归是遂了祁祯的心愿,他一心想要宁安侯嫡女,她为儿子娶进来就是,至于那位侯府的庶女,登基大典当天,正是最合适将人给送出宫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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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总务太监退到殿外,回头看了眼中宫内殿,想着,大抵要不了几日,这中宫内殿的主人,也就换成了下一代了。
沈家的嫡小姐,倒是好福气。南苑的苦楚半分未尝,如今太子登基,便要入宫享这份后位尊容了。
总务太监抬眼往观月楼的方向望了眼,心道,只是可怜了那位沈家庶女,听闻在南苑熬了三年,这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连个名份都没有,只这样无名无份的养在宫里。
说是受宠,可这既无子嗣又名位的所谓“宠爱”,也不知是福是孽。
这太监如此想着,摇头叹了叹,从观月楼的方向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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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观月楼内,太医刚为玲珑号过脉。
殿内暖炉一直燃着,满室无半分冰寒,玲珑紧裹着着被衾,阖眼在床榻上睡沉了。
祁祯眼见玲珑一沾床榻便睡了过去,便在太医号完了脉后,示意太医随自己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内殿,祁祯示意奴才阖上殿门,走远了些后,开口问道:“她身子究竟如何了?为何日夜惊梦不得安眠,一个小小的风寒罢了,这般久了,都未痊愈。”
太医闻言往紧阖的殿门望了眼,暗暗抹了把汗,回道:“这位姑娘许是少时生过场大病,落下了畏寒的毛病,这些年来又不曾好生照料,才使得身子亏空,一染风寒便极难痊愈。臣开些温和的汤药,为姑娘调养着身子,想来过不了几日,便能渐渐好转。至于惊梦之事,臣观这位姑娘的脉象,好似是心中郁结之状。惊梦,说到底还是心病,若能免忧思通心气儿,自然也便不会日夜惊梦了。”
这太医话落,祁祯拧着的眉心并未松下半分,反倒拧的更紧。
心病?这比身上的病痛更难医治。祁祯纵使能隐隐猜出沈玲珑的心病是什么,却也无法为她根除。
他眸色沉沉,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后,才道:“这段时日,你好生照料姑娘的身子,每日都要来请平安脉到御殿回禀。”
太医闻言微惊,心道,这位沈姑娘,倒是受宠。
如今登基在即,太子殿下政事繁忙得紧,竟还要他日日前去御殿禀告这沈姑娘的病况。
心中略一思量,自是也分外上心,忙低首应下。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