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给人家姑娘戴了三年的避子镯子,瞒了那姑娘三年,皇后自己也是女子,她再清楚不过,祁祯做的这番事,会惹得人家姑娘如何恨他。
可祁祯千错万错,总是自己的儿子,皇后又能如何。
骂他几句也便罢了,还能拗得过他吗?
何况,人总是有私心的。
皇后自然也是心疼儿子的。
刚知晓玲珑害了祁祯眼睛伤了祁祯手时,皇后便对玲珑生了怒,想着那沈家二姑娘,行事甚是乖张,又对祁祯下了手,绝不是个安于后宅的女子。不宜留在祁祯身边,走了也好。
如今儿子身体无碍,皇后那股子迁怒,倒也淡了。
却仍然觉得,玲珑不宜留在祁祯身边。
说来说去,还是那镯子的事。
皇后自己便是个嫁入皇室的女人,纵使她使用玉镯避孕,却也是在生了祁祯后。
可沈玲珑,如今,可是一个子嗣也无。
皇后再清楚不过了,嫁入皇室的女子,若是没有子嗣傍身,那便是注定凄惨的命。
更何况,这避孕的手段,女子自己不想生,用了也就罢了,偏生是祁祯瞒着那沈二姑娘,给她戴了三年玉镯。
这样的隐瞒,搁在哪家姑娘身上,人会不怨恨?
念及此处,皇后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瞒着皇帝用那镯子之事,扶额苦笑了瞬。
当年皇后嫁给皇帝时与皇帝并无情意,可她虽对皇帝不真心,却也并无旁的如意郎君,嫁给皇帝全然是出于利益考虑。
为着自己身体考虑,皇后诞下祁祯这个嫡长子后,便开始避孕。
皇帝当年待皇后,也是椒房独宠,可男人嘛,自己不需受生育之苦,自是盼着多子多福的。
皇后清楚他的心思,便瞒了他避孕之事。
这一瞒,却为后来失宠,埋了暗刀。
再后来,皇帝得知皇后背着他用避子的物件,是既觉失了自尊,又觉多年恩宠错付。
此后干脆不顾规矩,宠妾灭妻,做起了折辱皇后的事。
皇后是国公府里倾注最多心血养大的嫡女,心中其实并无什么情爱之事,也最重规矩礼教,她并不在意皇帝后宫有多少人,她只要自己的皇后地位安稳即可。
那些嫔妃如何,皇后原本也并不在意。
皇帝最先宠幸二皇子生母时,皇后甚至还主动要给那二皇子生母提个位份。
倒是皇帝,以二皇子生母身份低贱为由,不允此事。
皇后行事大都是为自己和家族的利益考虑,待生了祁祯后,又将大多心思放到了儿子身上,为儿子谋划。
无论皇帝临幸多少嫔妃,只要不做出宠妾灭妻罔顾礼教损害自己和儿子利益之事,皇后是全然不在意的。
能让她在意的,除却祁祯和母族外,也就只有后位的尊荣地位。
可皇帝后来,是做尽了宠妾灭妻之事,甚至还将祁祯从她身边带走,限制她见儿子。
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
更让皇后不满的是,他甚至在朝中动过易储的念头,还将祁祯废储囚禁。
好在如今祁祯翻了案。
从前的这些纠葛如何,皇后也不愿再多想。
她从旧事中回神,轻叹了声,抿了口茶,又想到沈二姑娘,仍觉得不宜让玲珑留在祁祯身边。
可祁祯素来执拗,他执意留玲珑在身边,便是自己这个母亲,也难以令他改换主意,只能另辟路子。
皇后扶额无奈,开口吩咐道:“纳侧妃之事,东宫需得尽快准备,莫要再耽搁了。”
管事听罢忙应了下来,实则却在心中抹了把汗。
这纳侧妃之事,是皇后懿旨,殿下也应下了。原也该是板上钉钉之事,可那沈二姑娘,却是个变数。
何况那沈二姑娘,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
偏偏国公府三爷的那位庶女,乃是国公府里这一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