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待祁祯了。
此前三年,玲珑见到的,大都是避居南苑醉心书法的祁祯,那时的他总是笑眼温柔,看似毫无野心,更不是狠绝之人。
那三年的经历,也让玲珑心中一直以为,真正的祁祯就是如此,是心底良善的公子,是最端方如玉的郎君。
玲珑十三岁那年一眼心动的,也是那个会在如雨箭矢中,回首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的她。
纵使祁祯骗她负她,玲珑也只是觉得他于男女之情上德行有亏,却从未将他与狠绝残忍等词想到一处去。
她在东宫气怒至极时,敢打他一耳光,也是潜意识里总觉得,祁祯再如何,不是蛮横之人。
他有愧于她,还她一个耳光,理所应当,玲珑那时笃定祁祯不会如何。
便是后来冲动之下狠心对他下毒,也是想着,总之自己是不曾真伤了他性命,也不会当真毁了他身子康健,只要父亲给他解了毒,祁祯定然不会过于追究这事。
那刺他手掌的三刀,实在是因他不肯放手。自己走投无路,不得已只能伤了他的手,逼他放了自己。
那日祁祯毫无防备之力,玲珑便是要他性命都无不可。
玲珑只是伤了他的手,动手之时,即便心中清楚知晓伤了储君是大罪,也总想着,祁祯清楚自己绝无伤他性命的心思,总不至于追究下来,要夺自己的的命。
可听着祁祯此刻的话语,想着方才马车纱窗上溅透的血色,玲珑才后知后觉明白,祁祯或许并不是她以为的样子。
他是皇室养出的储君,能多年身居储位,能在被废后重回东宫,绝不是心软良善之人。
自己若是真威胁到了他,或者那药若是父亲解的不及时,再或者那刺他的刀,若是真伤了他要害,他哪里会放过自己和宁安侯府呢?
玲珑心头思绪翻涌,祁祯抬手抚了抚玲珑脸上掌痕,想到她这一遭也算是吃了大苦头,低叹了声,将人拦腰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祁祯动作极快,力道也满是压制,明摆着不许玲珑稍有挣扎。
玲珑被他的狠辣手段吓到,虽心生排斥,下意识蹙了眉心,却忍着心头情绪,压下了想要推开他的动作。
祁祯果然被玲珑的顺从取悦,周身的戾气都消融了大半。
他抱了玲珑上马,将玲珑身子反转,扣着她脖颈,将她脸庞埋在自己胸前,轻声道:“闭上眼歇一会,便到东宫了。”
被他紧扣在怀中的玲珑,悄悄在暗处攥紧了掌心,侧眸望了眼马车,逼着自己话音柔和道:“殿下,秋水和车夫还晕着,劳烦殿下将他二人,也带回去。”边说话时还将心头那股想要挣开他的欲望压了又压。
玲珑话落,祁祯也跟着望了眼马车。
其实在马车内刚看见玲珑时,祁祯便瞧见了晕在一旁的秋水和车夫。
车夫是个生脸,祁祯不认得这人,可秋水是玲珑身边的贴身婢女,祁祯自是认得出的。玲珑同他提了这话,祁祯又看了那晕着的婢女,想到这婢女怂恿玲珑的种种,眉眼渐冷,回道:“这般吃里爬外的奴才,依孤看是不用再回东宫了。”
祁祯话落,玲珑周身一冷,想到祁祯方才下令杀祁涟时毫不犹豫的狠绝模样,眸色霎时既惊又惧,便是连遮掩都来不及。
她眸中泪意陡然而落,急急的拉着祁祯衣袖,求道:“殿下,秋水是打小侍奉玲珑的婢女,与玲珑情份至深,出逃之事,原便是玲珑自己的打算,求殿下莫要迁怒秋水。”
玲珑求祁祯时,扯着他衣袖,抬首去望他眉眼。
祁祯被她扯了衣袖,先是被她口中这句自己的打算了刺了下心坎,低眸看向怀中抬首的她,又瞧见了她眸中潺潺泪意。
他是知晓秋水这婢女是玲珑亲信的,端看她出逃时将落霞支到了宁安侯府,独独带着秋水离开,亲疏远近便是立显。
祁祯不欲让玲珑怨恨自己,本也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