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金陵城门外, 玲珑看着远去的城门,放下了手中攥着的车帘子。
一旁的秋水看着主子神色,握紧了玲珑的手, 温声安抚道:“主子别怕,待咱们走远些, 想来局面便平和了, 回了云州, 京中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玲珑低眸未语, 抿唇思量。
京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怎的城门处,是如此的血腥。
*
不久前, 贵妃的人从扬州送来京城三皇子府上的信鸽飞入了三皇子府的书房。
信鸽携来的信笺上写明了皇帝遇刺重伤昏迷的境况,三皇子接到信鸽时,意识到皇帝遇刺,京中局势恐将生变。随即便将书房伺候的小倌儿屏退, 唤了一直在外候着的探子入内。
往日里, 三皇子和贵妃一派的大多安排, 皆是贵妃费心筹谋,三皇子本人, 实则着实有些像个扶不起的阿斗,总想着母妃受宠自会为他打算,自己便事事不肯上心。
可接到皇帝出事的消息后,他却难得警觉了起来。
外头候着的探子入内后,如实将东宫的情况说明,顺口也提了一句,三皇子妃的兄长, 今日去了东宫求见。
这三皇子原便知晓那皇子妃的婢女跑去了皇子妃娘家告状, 可他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想着, 一个仰仗贵妃扶持起家的小官之家,哪里有什么底气。也清楚知晓,三皇子妃的娘家人,若是将皇子妃之死捅出去,毁了三皇子夺储的那点子微弱希望,也便断了他们自个家中人的升迁之路。三皇子是清楚自己那软弱的皇子妃娘家父亲是如何贪官贪财的做派的,行事自然无所顾忌。
可他却没想到,那一家子庸碌之人中,竟真有个硬骨头。
皇子妃的兄长既敢去东宫求见,定然是要将皇子妃之死的真相捅给祁祯。
眼下皇帝遇刺昏死,这事自然不会上达天听,可一旦等到皇帝清醒过来,祁祯手里攥着人证,定是要上禀皇帝的,一旦皇帝知晓此事,即便不将三皇子整治的脱了一层皮,也决计不会再考虑选他做储君了。
本就渺茫的即位希望,怕是也会就此灰飞烟灭。
三皇子想到此处,听着下头探子的禀告,手中攥紧了那贵妃送来的密信。
他绝不能让皇帝知晓这事。
“祁祯可有接见皇子妃的哥哥?”三皇子问下首探子道。
探子闻言,忙据实回道:“不曾,皇子妃的兄长在东宫跪了好一阵,东宫守卫们皆以太子下令闭门谢客为由拦下了他,是宁安侯沈峦提了药送入东宫后出来时瞧见了他,随后宁安侯接了他所递的一封信,又将信送入了东宫。”
三皇子闻言,神色疑惑不解,那皇子妃的哥哥可是能坐实自己宠幸小倌儿逼杀皇子妃的人证,祁祯早在储位刚恢复之日便借自己后宅之事刺过自己,为将这事摆到明面上,不过是缺了证据,如今人证送到了他跟前,他怎么会不见呢?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除非是祁祯出了事,且状况严重到已然不能见人了,否则他决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扳倒自己的机会。
三皇子如此想着,又想起祁祯突然下令封城,和探子方才禀告的宁安侯提着药亲自去了东宫,转念还想起了皇后也极为罕见的在一日内去了两趟东宫。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祁祯和父皇都遇刺重伤意识不清了吗?”他话音低低,喃喃道。
若真是如此,那眼下,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皇帝与太子双双遇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趁乱翻盘的机会了。
三皇子以为祁祯大抵出事了,于是想要趁着祁祯出事,动兵杀入东宫和皇城。便急急唤了负责京城城门防卫的几位将领过来,将贵妃的密信告知了他们。
三皇子唤来的这批负责京城城门防卫的将领所统率的军队,平日大都驻扎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