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派去书阁的是东宫的暗卫, 他的心腹。
那暗卫并未回来,一旁的奴才往外望了眼,隐隐好似瞧见书房门外主院院落里, 立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
隔得远些, 奴才瞧不清楚人, 便没多想, 只回了祁祯的话道:“回殿下,暗卫还未回来。”
祁祯闻言神色微微染上焦灼, 心底隐隐有几分不妙的预感。
好在不一会儿后,那去了书阁的暗卫,便赶回来了。
暗卫擅轻功, 脚程极快, 压根就没从东宫的书房正门进来,而是一路踩着飞檐跳了进来。
东宫的奴才只往门外望,自是没瞧见他。
暗卫踏入书房,悄悄窥了眼祁祯的脸色,心头有些战战兢兢, 垂首如实禀道:“殿下, 属下按着您的吩咐赶去了书阁后,便和书阁的人一并将书阁寻了个彻底,并未寻见人。”
暗卫回话的声音刚落,外头便响起了道话音。
“寻人?寻什么人?”
这声音入耳, 祁祯当即便抬眸望了过去。
他眼睛虽瞧不见, 这道声音却还是听的出来的。
这声音,是皇后的话音。
祁祯虽下意识抬眼望去, 可他眼前只是一片漆黑压根望不见皇后。
倒是书房里的暗卫和奴才们, 瞧清楚了皇后。
那奴才心道, 原来方才院子里穿着宫装的女子,是皇后娘娘。
*
皇后人在书房门槛处,神色担忧。
她在宫中听闻太医院的太医有许多被传到了东宫,那些太医们去了一批又一批,却没一个回来的,皇后很是担忧,心中实在难安,便急急赶来了东宫。
她人刚进东宫主院,便见跪了一地的太医,心中更是惊惧忧恐,便在外头询问太医们是出了何事。
可她在外问着,却无一人敢答。
皇后惊惶不已,以为是祁祯受了那危及性命的重伤,顾不得逼问太医,急忙便往书房里来了。
她还在书房门外时,隔着书房的门,远远瞧见了祁祯好端端坐在那儿,心里松了口气,这才往书房内走。
脚步刚踏到书房门槛处,便听到了暗卫回的那句“未曾寻到人”,于是便问了句——“寻的何人?”
边问着,边踏进了书房的门槛。
这一进来,望向祁祯,头一眼便瞧见太医正为祁祯包扎着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皇后原本稍稍松了的那口气,登时便又提了起了来。
“祯儿,你、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她神色惊慌担忧,急急往祁祯这边走来。
祁祯攥了攥手,并不愿让母后知晓自己和玲珑之间的事。
下意识回道:“儿臣无事,皮肉伤罢了。”
皇后疾步到祁祯跟前,瞧着他血肉模糊的手,眼看着那刀口深可见骨,满心的担忧。
又听的祁祯这句“无事,皮外伤罢了”,心头是既怜又怒,抬首冷瞪着祁祯,骂道:“你这孩子,这刀口深可见骨,还说无事!谁这般大胆,竟敢对你下这样的毒手!”
祁祯闻言,心头微涩,却并不肯与皇后道出实言。
他低垂了眼眸,喉头微动,回道:“是遇了刺客,并无大碍。”
皇后只觉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不顾身体,这样的伤,还说无碍!她心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想着斥他几句,却突然发现了祁祯神色的不对劲。
眼前的祁祯,眸光实在太过空洞。
皇后愣了愣,抬手在祁祯眼前晃着,颤声唤着:“祯儿……”
祁祯微微凝眉,低声应了句,眸中仍是空洞。
皇后见状心中大惊,颤声问道:“祯儿……你的眼睛……”
话还未落,祁祯神色微凝,抿唇回道:“刺客下毒伤了儿臣,并无大碍,不日便能治愈,母后不必忧心。”
祁祯不愿让皇后为他忧心,于是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