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的怨恨情绪,悉数压下。
她重又抬眼,话语一句比一句绝情:“祁祯,你救过我一命,今日我不取你性命。从此之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往后山川海海,再不相逢。”
一字一句冰冷绝情至极,落在祁祯耳畔,更刺在他心头,比之那毒药的蚀骨痛意,也不遑多让。
玲珑话落,便试图去掰开祁祯紧握着她的那只手。
她以为祁祯既中了这毒,必然周身失力,却没想到,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仍旧极大。
祁祯是将全身仅剩的气力,都用在握着玲珑手腕的这只手上。
玲珑自然会察觉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仍旧极大。
祁祯的意识被痛意折磨的已有些模糊,可他心里有个念头,在一遍遍的告诉他,不能放开眼前的人。
祁祯指节泛红,手背上的青筋更是紧绷至极。
玲珑怎么挣,都无法在这一瞬挣不开他用尽全力的控制。
“祁祯,放开我!”她话音仍压的极低,语气却愈加冷寒。
落在祁祯耳畔,更如冰刃在心头剜肉。
可心头再痛,他仍是紧攥着玲珑手腕,分毫不松。
玲珑挣不开祁祯的控制,眸中渐生焦灼。
她是铁了心要离开,绝不能在最后关头断了前路。玲珑视线紧落在祁祯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眼眶泛了红,抿唇狠了狠心,用自己那只未被祁祯攥着的那只手腕,缓缓从腰间摸出了把匕首。
那匕首甚是好看,刀柄刀鞘都极为漂亮。
一块亮璨夺目的宝石正嵌在刀鞘上,衬得这把匕首,如流光溢彩。
眼前一片模糊的祁祯看不真切玲珑的动作,只能瞧见她手中握着个有块儿亮璨宝石的东西。
这匕首,是祁祯两年前所赠,叮嘱玲珑用来防身,彼时玲珑眉眼娇俏,笑意盈盈的同他说——有他在身边,哪里会用得上匕首。
这两年来,玲珑从来不曾开过这匕首的兵刃,未曾想到,头一次用它,竟是因着祁祯。
玲珑指尖微动,抵着匕首刀鞘,将其打开了来。
刀鞘被玲珑指尖打开后,扔在了地上,随着噼啪一声后刀鞘落地,匕首的刀刃处显出锋利刺眼的冷芒。
玲珑攥着刀柄,咬唇同祁祯道:“你眼下松手,我不会动刀刃。”
祁祯将这句话听的真切,他愣愣抬首,眸光怔仲模糊望向玲珑,那双平素总是冷凝沉肃的眸子,弥漫伤心痛意。
却仍旧紧攥着玲珑手腕,不曾松开分毫。
玲珑瞧他如此固执的模样,愈加攥紧了手中匕首。
下一瞬,刀刃刺入血肉,直直刺在祁祯手背,半点力道未收。
鲜血淋漓而落,跟着染红了玲珑的手。
玲珑眼眶泛红,攥着刀柄的手,直直发颤,心生惧怕怯意。
她自小娇惯,哪里自己动手伤过人,如何能不怕。
可纵使是狠了心,一刀刺了下去,祁祯却仍未松开他紧攥着玲珑手腕的那只手。
祁祯手上血肉模糊总是掌心鲜血淋漓,他攥着玲珑的力道,却也只是在匕首刺入血肉的那刻稍松了松,随即便又紧握着她手腕,强撑着抗下剧痛,不肯放手。
“祁祯!”玲珑见他如此,只得咬牙攥着那匕首,顺着方才那一刀往里剜去。
这一剜,深可见骨。
匕首的刀刃刺穿了血肉,直抵根骨。
这样的痛,已远超常人能忍。
祁祯因毒而起的浑身痛意,和玲珑一刀接一刀的刺骨剜肉,折磨的他已尽极致。
他痛入骨髓,再难强立。
双膝扑通,叩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狼狈,仍强撑着攥着玲珑手腕。
玲珑垂眼看着眼前人周身脱力跌在地上,全无往日太子殿下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模样。
不自觉红了眼眶。
她闭了闭眸,猛地将手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