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玲珑爱他念他,认定了玲珑会一次次的信他的鬼话,自然也就能一次次的哄骗玲珑。
全然不知若是哪一日信任没了,爱意没了,这些哄骗欺瞒,会让玲珑如何恨他怨他。玲珑爱他念他的那些情意,又会化成怎样伤她心口的利刃寒冰。
祁祯借着坠子的由头来哄玲珑,却不知那坠子已然丢了,更不知那丢了的坠子,会因着他今日所说言语惹得玲珑如何伤心。
若是他此时知晓那丢了的坠子,会在日后惹来那些麻烦,今日定是要换个由头来说。
可惜,他不知道,日后自然也不可避免的为他今日的一番言语痛悔至极却无法挽回。
*
祁祯话语温柔,字字句句哄在玲珑心坎上。
玲珑紧攥的掌心,下意识松开了些。
她紧咬着下唇,眸光怯怯,抬眼道:“我不信你,你莫要哄骗于我。”
话虽如此说着,眸光却已没了昨日时的气怒坚决,只剩下仍未淡去的委屈。
祁祯被玲珑怯怯的眸光望的心头颤颤,下意识攥了攥掌心。
他压下心头颤颤,抬手捧着玲珑脸颊,紧锁着她双眸,话语认真虔诚道:“玲珑,再信我一次?嗯?”
玲珑被他眸中光亮话中诚挚蛊惑,犹豫好一会儿后,紧望着祁祯眼眸,问道:“你当真不曾骗我。”
祁祯心口颤颤,勉强维持住神情面色不变,回道:“不曾。”
这句“不曾”话落,玲珑泪意汹涌而出。
祁祯慌了手脚,忙上前给她抹泪。
玲珑抿唇哭着,倒在祁祯肩头,哭嗓呜咽,喉头哽咽,
“我最讨厌旁人骗我,我这般信任你,你若是再骗我,我便恨死你了。”
小姑娘哭音娇娇,口中的娇骂落在祁祯耳畔,好似怯怯的娇吟,不痛却痒。
“好,不骗你。”祁祯拍着怀中人后心,温声哄着。
世上从无后悔药,祁祯今时今日所言,来日字字句句伤玲珑千分万分,也皆会化作应在他身上的苦头,让他受尽折磨万般痛悔。
*
玲珑哭的颤颤,抹着眼泪问道:“方才我听你在外头说东宫要添人,可是真的?”
祁祯动作微滞,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哄她道:“玲珑,不论东宫进来多少女人,在孤心中,无人能越的过你。”
玲珑心中也明白,她嫁的是储君,是来日的君王,不可能只她一个女人。可她总是盼着,旁人能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好让祁祯能再陪她久一些。
玲珑不想贤惠,也学不来大度,分毫不想与人分享爱人。
她伏在祁祯肩上咬唇低喃:“夫君,玲珑不想让你有旁人。”
祁祯无奈低笑,口中道:“天色还早,再睡会儿,孤还要赶着入宫上早朝,下了朝再来看你。”
他仍旧哄着她,却又什么都不曾应她。
玲珑怔怔从祁祯肩头起身,眸光微暗,祁祯自然也瞧出她眸色变化,却只是抚了抚她眉眼,哄她快睡。
“你还病着,多睡会儿,孤进宫上朝去了。”
*
皇城中宫,刚刚从东宫回来的皇后坐在食盘旁,瞧着满桌子的早膳,食不下咽连声长叹。
跟着她去了东宫的嬷嬷在一旁瞧着主子愁的吃不下饭,开口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的福分,殿下打小便不是个需要娘娘费心的性子,想来皇嗣之事,殿下也是另有打算,娘娘就不要太过挂心了。”
皇后听罢,神色却没有转缓,心中反倒愈加烦闷。
搁下手中食筷,扶额道:“本宫也不想操这心思,可皇家最忌讳无嗣,祯儿膝下空虚,早年又受过伤,朝中不是没有臣子私下议论说祯儿不能生,便是本宫,早些年也忧心过这事。原想着祯儿既和那沈二姑娘圆了房,这皇嗣便指日可待,却没想到,他竟将那镯子给了沈家姑娘,本宫着实想不明白祯儿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