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停歇。
她这一哭,便哭了许久许久。
连房门何时被人推开都未察觉。
内室突然燃起烛火,紧跟着是一声低沉无奈的叹息响起。
玲珑被烛火刺了眼眸,打着哭嗝抬首。
不远处的祁祯,手中握着烛台,立在屏风旁瞧着她,眉眼间尽是无奈。
“哭什么?”他抬步近前,口中问道。
玲珑攥紧了手中被衾,低垂下头,紧咬唇瓣,不肯回话。
祁祯将烛台搁在一旁案几上,落坐在玲珑床榻边沿。
他愿以为照着玲珑往日的性子,既生了委屈见着自己坐她身边,定是要闹着推他,可今日,玲珑却只是下意识往里撤了撤,并未抬手推他,反倒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祁祯的性子霸道,待玲珑尤甚,眼瞧着她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他也起了怒,抬手握住了玲珑手腕,将人拉了回来,声音微冷,垂眼紧锁着她道:“抬头。”
玲珑不肯,反倒挣扎起来。
“闹什么?”祁祯这回是真冷了脸,指腹叩着玲珑肩头,迫她抬起头来。
玲珑方才哭时为了压抑声音,一直紧咬唇瓣,此刻早将那娇艳动人的菱花唇,咬的渗血破皮,瞧着好生可怜。
祁祯眸光微凝,倒是头一次见玲珑这模样。
“究竟是怎么了?你闹成这样?嗯?”祁祯话音带恼,指腹抚过玲珑唇畔,眸中却隐隐带着心疼。
玲珑仍旧不肯说话,泪水却是不止。
她不说话,祁祯便只能自己去猜,他略想了想,问道:“因为让你学规矩?”
话落打量玲珑神色,见她仍落着泪,心里大概猜出不是这缘故。
“玲珑,究竟是为着什么缘故?你不说,孤怎么能知道。”祁祯扶额,声音渐冷,也有了些不耐。
他话音里的不耐烦,落在玲珑耳中,玲珑自然听的清楚明白。
“殿下当真不知道吗?”玲珑声音仍带哭嗓,问这话时,眉眼尽是愁怨。
祁祯瞧着她这模样,也有些后悔方才那句话里的语气,缓了声音道:“孤不是玲珑腹中蛔虫,玲珑若是不肯说,孤自然猜不透玲珑心中所思所想。”
玲珑抬眼望着祁祯,瞧着眼前郎君在烛火灯影下和初见时几无变化的脸庞,心里满是难过。
她攥紧了掌心,问道:“殿下,你那晚说,若是你能做主,会娶玲珑坐你的妻子,玲珑想知道,那晚的话,是随口玩笑哄玲珑的,还是出自殿下真心?”
玲珑话落,祁祯也想起那夜。
当日之言,说到底是被那日玲珑的绵绵情意迷了眼。
床榻欢愉美人在怀,若说不是为了哄美人欢心,祁祯自己都不信。
可瞧着眼前玲珑的模样,那句实话,祁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就在他静默的这几瞬,玲珑眸中的亮光,一点点消逝,祁祯眼睁睁看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下意识想抓住那光亮,不舍得让它离开。
祁祯慌了心绪,回道:“是我真心。”连那太子的自称都忘了。
玲珑闻言,猛然怔住。
她原以为,今日这境况,问出这话,祁祯的答复定然不是如此,会问他,不过是想求个心死。
却没想到,祁祯答了句是他真心。
他如此答她,可玲珑仍不敢信。
不是不信,而是想信却不敢信。
“既是真心,那殿下可曾有真心将我视作妻子?”玲珑又问道。
祁祯心里轻叹,下意识攥了攥掌心,口中道:“自然。”
这骗人的话,头一句既说了出口,后头便容易了许多。连祁祯自己,都无法清楚明白话中真假几何。
这句“自然。”卸去了玲珑此刻身上大半尖刺。
祁祯瞧着她神色转缓,泪水也总算止住,心里舒了口气,从她梳妆台匣子里取出太医开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