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终于过去了。
张玉洁不喜欢赖床，五点多就把江漠给叫醒了。
今天的计划是去拜访启明先生，毕竟他在书法界的地位非同一般，应该会有一些人脉能够帮上忙，不过这么早去打扰人家也不好，江漠还是决定陪她出去吃个早餐。
龙城人对于早餐是很重视的。
虽然才五点多，大街上却多的是早餐客，一碗炒肝配一个包子，就可以开启一天的美好时光，就是这味道江漠实在接受不来。
“江漠，豆汁儿，豆汁儿。”
张玉洁以前在这边读书，早餐必不可少的就是这种饮品。
“拒绝，再逛逛。”
虽然心里不舍，可江漠不喜欢，她也不会坚持。
90年代的街头有不少已经失传的职业，例如拿根细线给妇女美容的，俗称“文面”，也有穿黄帽黄衬衣的“卖报员”，98年应该是报业最后的光辉岁月了。
再往前走，还能见到其他地方极为罕见的“鸟市”。
捉猫逗鸟是以前龙城人一项必不可少的活动，那会儿没落的八旗子弟，虽然生活条件下去了，可遛鸟这种活动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后来因为各种保护法的出台，鸟市逐渐没落，可90年代末的鸟市还是有点看头的，江漠还在这里看到了一些“牢底坐穿”鸟，也算是开了眼界。
逛着逛着，结果背上就突然传来一股压力。
“领导，这大街上的，不妥吧？”
江漠说完，转头却发现姚幂正一脸微笑地看着。
“我说呢，打你电话也不接，原来是跟其他女孩子出来幽会了。”
“额……姚幂，不是，我手机被偷了，那个……你怎么这么早啊？”
“是啊，要不是我早起陪臭老头逛鸟市，还发现不了咱们的江大主持还有这一面呢。”
姚幂依旧微笑着。
张玉洁赶紧帮着澄清。
“不是，不是，姚小姐，他是来陪我出差的。”
“你认识我？看来这混蛋已经跟我介绍过你了，江漠，你过来。”
姚幂把江漠拉到了一边。
“土包子，你造反啦！趁我不在勾搭其他女孩子，我之前是病了，不是死了！”
她说完，还猛地掐了一下江漠的腰。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来了，姚幂示威般说道：“江漠待会要跟我去个艺术展，你的事待会再说。”
“是吗？我对艺术展挺感兴趣的，一起去吧。”
虽然知道二人是假扮的关系，可张玉洁不想就这么把江漠让出去。
这时候，有一个男人忽然走了过来。
“小姐，姚爷选好了，可以走了。”
“行。”
“江漠，你可得好好表现啊，我可是把你的情况都如实说明了，可别给我丢脸啊，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姓刘的。”
“等等，等等，姚幂，你确定是如实说了？你可别给我乱加什么没听过的词啊，我受不起。”
“哎呀，没有没有，我有分寸的啦。”
姚幂说完，拉着江漠就走了。
张玉洁有些不高兴地咬咬嘴唇，然后快步跟上去。
说实在的，在紧张的同时还有一些小期待，之前听姚幂的描述，这老爷子在姚家地位最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镇得住姚永华这样有威严的人的。
路边的一辆加长林肯，在98年汽车保用量还不高的国内，显得格外抢眼。
上了车，江漠就见到一个鸟笼，里面装着的正是刚刚看见的“牢底坐穿”鸟，而旁边有个眼窝深陷的老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爷爷，这就是我那个男朋友，江漠。”
听了这话，老人睁开锐利的眼睛，第一句话就差点没把江漠吓死。
“听说你画画很厉害？是山中月的关门弟子？”
嗯？
山中月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