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艳红一听这个,手立刻摸上了浮肿的脸,顿时悲从中来,趴在桌上呜呜呜又是一顿嚎哭。
“他们蒲家欺人太甚!我身怀六甲,天天吃糠咽菜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挨耳光!老的少的,都不拿我当个人看!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倒不如拿掉孩子,一拍两散!”
王婶儿一听,忙不迭上前去劝,“这话可不敢乱说!小心惊动胎神娘娘!你月份都这么大了,若是孩子没了,那可就是一尸两命了!”
葛艳红顿时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伤心痛哭。
王婶儿见她这样,顿时也想起了远嫁的亲闺女,不由得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悲伤来。
也不知道自个儿的闺女远在他乡,是不是也跟眼前的少奶奶一样,日子处处糟心,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打碎牙还得往肚里咽。
想到这,王婶儿顿时老泪盈眶,一拍桌子,“这老东家两口子确实不是个东西!平日苛待我这个佣人也就罢了,连自个儿的儿媳妇也舍得给吃些好的!光会做些面子活儿给别人瞧!”
葛艳红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抬起头,抹了把泪,“王婶儿,您说的是啥事儿?我咋听不懂?”
王婶儿恨恨道,“不就是后院来了几个客吗?你婆母亲自把缸里那条养了大半个月的大黑鱼杀了,做了一大盆金汤鱼,正在锅里炖着呢!我方才想掀开锅给你盛点儿,她还耷拉着脸不让!”
葛艳红一听,顿时气的要站起来找她婆婆去理论,被王婶儿一把拉住。
“你可别犯糊涂!就为了口吃的,跟她顶撞,划不来!别忘了,她是婆,你是媳,你听她摆布天经地义。”
“唉,孝之一字大过天,真要闹开来,让旁人听到了,只会编排你嘴馋不孝,落不到半点好。”
“他们吃肉,我竟连喝口汤都不配么?”葛艳红又气又伤心,捂着脸呜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孩子,你莫哭。这事儿交给王婶儿!”王婶儿一手帮她顺背,一手拍着胸脯。
“不就是一碗鱼汤么?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匀点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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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蒲婶子正往几个大海碗里一勺勺舀着鱼肉。
见左右无人,她顿时掏出袖子里的纸包,倒进其中两个海碗里。
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蒲婶子难免紧张手抖,一不下心就洒下许多白色粉末在碗外面,落在了灶台沿子上。
“东家太太!东家正喊您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女声。
蒲婶子吓得一个激灵,半包药粉哗啦一下全扣碗里了。
儿子叮嘱过,这药性比较烈,只需一点就能晕倒一头牛,可她把一整包都撒进去了,不会要人命吧?
蒲婶子脸色煞白,头上直冒汗。
“东家太太?”王婶儿站在门口,疑惑的喊出声。
“知道了!知道了!瞎叫唤个什么劲儿?吓得人一激灵!”蒲婶子迁怒于王厨娘,不由得一记眼刀朝她飞去。
“你在这儿看着,别让馋嘴的猫溜进来!”
说完,蒲婶子卸下围裙,匆匆出了灶房的门。
王婶儿目送她离开,立马拿了个小碗,从几个碗里舀汤。
她很聪明,每个碗都舀一点,夹几片鱼肉,这样足足凑出一小碗来,表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多时,蒲婶子回来,灶房却不见有王婶儿的身影。
“杀千刀的货色!让她看好灶房,又跑哪儿躲懒去了!呸!”
蒲婶子耷拉着脸骂了一声,到处寻不见王婶儿,于是只能喊来店小二,两个人一起去后院送饭菜。
到了后院,店小二端着托盘去了东厢房,蒲婶子自然转身去了西厢。
霍夫人一开门,见是堂婶,连忙接过托盘,出声道谢,辛晴也在一旁,帮忙把饭菜端下来。
蒲婶子又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