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月桂树开满淡黄色的米粒小花,芬芳袭人。
树下石桌旁,少女和白衣少年相对而坐,围着红泥小炉烹茶品茗。
“……一点小事而已,我做活儿做惯了,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大师兄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因此苛责手下。自断一臂什么的,也实在太离谱了。”辛晴对着雪公子笑笑说道。
“还有凌云璟……他那人是个狗脾气,素来爱嚷嚷,大师兄您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雪公子桃花眸微微一垂,弯唇笑笑,放下杯子道,“这语气……倒像是师妹在替他找补。看来你们二人,关系匪浅啊。”
辛晴顿时耳朵发烫,讪讪笑了两声,“大师兄说哪里的话,我们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无时无刻不在吵,交流基本靠吼,闹起来甚至都想干架。这种关系能叫匪浅?”
“呵。”雪公子笑了笑,雪亮的眸子看定了辛晴,“我看未必……师妹这是在掩耳盗铃么?”
“呵呵,师兄说笑了。”辛晴尴尬地端起杯子,掩饰心虚一般的灌了一口。
“噗咳咳!”
什么味儿?她差点没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没事吧?”雪公子体贴地掏出一张雪白的帕子递来。
辛晴边咳边连连摆手,赶紧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来擦。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辛晴神色古怪地望着杯中那一堆暗色的香料,沉默无语。
葱、姜、蒜、桂皮、薄荷、橘皮和盐,混上碾成粉末的茶叶,煮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然而这确实是中国最早的茶道,古人称之为煎茶。
“师兄煮的茶,真有这么难喝吗?”雪公子指尖摩挲着杯子,笑意清浅地问。
辛晴摇了摇头,“是我喝清水喝习惯了,一时间没能降服得了这么浓郁的茶香,抱歉,大师兄。”
雪公子淡淡哦了一声,略微点点头,“说起清水,师兄倒是想起一件小事。”
“柳府用来泡茶的水,有问题。”
“什么?”辛晴愕然。
“虽不知其中有何猫腻,小师妹能少喝,也就尽量少喝吧,毕竟,那东西对女子……”
他话说一半,淡淡而笑,引人无限遐想。
辛晴顿时愣住,“大师兄说什么?能不能再说详尽一点?”
雪公子长眉一挑,“哦?小师妹居然连浣花草都尝不出来?莫非师父没有传授于你毒经?”
“浣花草?”辛晴越听越懵,“毒经?”
“师父刚刚才传授给我药膳篇,毒经我完全不知啊!”
雪公子这才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
“师兄可否详细说与我听听,什么浣花草,对女子会怎样?”辛晴一激动,伸手拽上了雪公子垂落在桌上的衣袖。
而这一幕,恰好被洗好碗到处找辛晴的少年瞧见,顿时黑了脸。
臭丫头!小爷不想让你冻着手,才替你洗碗的,你不感谢小爷,居然还扔下小爷,转头去和小白脸说说笑笑品茶聊天?
光聊天也就罢了,居然还开始动手动脚了!
真是……真是……欠收拾!
少年烦躁地搓着脖颈在厨房里乱转,最后泄愤似的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竹篮。
-----------
月桂树下,辛晴拉上雪公子的袖子只有短短一瞬,很快便松了手。
雪公子那华贵衣料摸上去如云一般柔软,被她那么紧紧一抓,抓出了一丝褶皱。
辛晴讪讪,“大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无碍。”雪公子很好脾气地笑笑。
“既然师妹这么想知道,师兄便说与你听。”
“那日柳府奉上茶水,还专门介绍说是每日从山上运来的泉水。浣花草微苦,但是那水里的分量却不重。若非我研习毒经,又喜好品茗,也是不会轻易发觉的。这种药草对男子没有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