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仔!这两天打你电话咋打不通呢?”张浩在电话里说道:“你知不知道啊,对面许姥爷去世了?明天早上下葬!本来今天的席,结果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啊!”我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坐起:“啥?我这几天不太舒服,睡了三天,这鬼租房子的地,一进门就没什么信号!”
“哎哟喂,你看你们一家没人来吃席,现在晚上八点多了,席是不用吃了,祭账总得来挂一个吧!......哦,还有,你们家出谁抬棺啊?”
“哎哟喂,真是,我来吧,我爸这把年纪了,哪还能抬棺啊!”
“你回不来就请一个人抬吧!要不我给你叫你仁叔?你打个一百五的白包给他!”
“算了,我来吧!许姥爷那么好的人,反正怎么也得去磕个头啊!”
许姥爷是我家正对面山坡上的一个老人,为人很是好,算是村里的品德老人了,村里每个人都很尊敬他。
他怎么就死了呢?我稍稍清醒一些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就在十天前,我见他的时候他还跟个三四十岁壮年一样的,抗百余斤的东西活蹦乱跳呢,怎么就死了,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病啊?
“哎,许姥爷怎么没的啊?”我便问张浩。
“哎哟喂,我也不太知道,听说是放完鸭子回来,突然就地上一倒,没了!”张浩说道:“我给他入殓封棺的时候,面相看着挺好的,身子看着也壮实呢!哎,这人啊,年纪上来了,真是说没就没。”
挂断电话,我突然因为想起一件事而背上一寒。
那是我从乡下来市里的那一天,我开车往市里来的时候,正好在村口撞见了许姥爷。他担着空担子,看样子应该是刚在村口集市买了些自种的蔬菜准备回家。我见村口离家还有个四五里地,天气也够热的,便掉了个头,专门稍他回去。
许姥爷坐上车,就跟我说:“哎呀!云伢子(湖南话:小伙子)啊,你真是好啊!最后一回见了,还专门捎我一把!”
这句话当时我并没有在意,许姥爷送到家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我说:“现在有钱挺贵的,给你!”我推了许久,他才打消了给我钱的念头,把钱放回了口袋里,还一个劲的夸我:“这孩子会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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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人这么好!哈哈!”
也就在六天以前,我早上准备开车去上班的时候,迷糊中突然发现副座上有折起来五块钱。当时我还在想,也许是我买早餐的时候落在上头的。可现在想想.......
安慰自己冷静之后,大概夜里九点多,我开车上了回家的路。一个多小时,终于开到村口。乡下的路黑的很彻底,一路来,除了车灯基本什么光亮都看不见。我挺喜欢开车的,因为在市里繁华惯了,这种时候才能感觉自己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独处。
进了村口往家里的路,没多远的小土地庙开始,路上就有了星星点点的光亮,一闪闪的,直直往回家的路,连城一串。
显然,这是才“通完路”。
“通路”是我们乡下的葬俗,下葬头一天傍晚时分,道士开坛之后,领着孝子孝孙,敲锣打鼓一路唱到村子里的土地庙,将逝者的生辰八字报给土地。用现在的话说,是让为入土的人办理居住证的一种仪式,一路上会用煤油拌些木屑,隔一段路程撒一小坨而后点燃,即是点灯引路的意思,从棺材下一路到土地庙,为了让逝者的灵魂跟着去土地面前报道。
一路开到许姥爷家,吃完席的人们都散去了,道士喊来的“弹四郎(湖南人对于专门唱夜歌子的人的称呼,一般是两人,一男一女)”已经坐在棺材边上摆好锣鼓准备开唱了,头七夜(湖南葬俗一般是挺棺七天之后下葬)他们是要唱一夜的。
我磕了几个头,上了注香,便准备开车回家睡觉。一分钟的路程刚开了一半,黑暗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