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并肩王府某处假山内的密室烛火摇曳――
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整个人被捆在刑架上,血肉模糊,破破烂烂勉强能够蔽体的衣物已经辨不出原本的颜色,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分外可怖。
他垂着头,凌乱的发丝早已被血液凝固,附在大半张脸上,看不出容颜,只隐隐约约露出苍白而又尖瘦的下巴。
脚下的血水顺着刻印好的六芒星纹路不停地流淌。
他的右手边,是一个黑色置物架,上面只摆放了一条暗红色九节鞭,鞭身除了握柄处皆是黑褐色的密密麻麻的锋利倒刺,泛着森然的寒光,有的倒刺上甚至可以看得到一些明显的血肉。
轰――咚――一阵石门开启又落下的声音传来。
随后“清醒了吗,我的好孩子。”
边说着,烛光中突然走出来一名身披黑色斗篷,手提一个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灯笼的高大男子。
“温……昀,迟早……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被捆着的男子也就是温祺天,他迟缓地抬起头,声音有气无力,那双仿佛蛇类动物的碧绿色竖瞳充满了对来人蚀骨的仇恨。
仿佛他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也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温祺天,只是一个由温昀亲手打造出来的傀儡实验体,三岁那年一觉醒来,便和一群被抓来这里的孩子一起关在这个暗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每天深夜都会有一个提着幽蓝色灯笼,面容永远被黑雾笼罩看不真切的黑袍男子出现,他每次出现都会带走一个孩子,可是那些被带走的孩子没有一个回来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黑袍人手里的那个灯笼没那么简单,那燃烧着的幽蓝色的火焰,总是带着几分阴冷与诡秘。
依稀想起,一次不经意间,他似乎看到那灯笼上清晰显现出了一张人脸。
然而还未待他仔细琢磨,不久后他也被带了出去,并且被洗去记忆成为了温祺天。
他不计生死,学习各种技艺,数次九死一生险些殒命,对温昀言听计从,成为了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甚至助纣为虐,帮他修习邪术,甘愿成为试验品,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直到那日,他奉命去围杀战王桑墨宇,那个恐怖的男人仅用了一击,便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击倒。
他不知道为何所有人都被震晕了,独独只留下他保存着意识。
“温祺天,你们与明子渊之间的交易,本王不在乎,哪怕是此番截杀本王,本王也不在乎,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意图对她下杀手。”
被杀意笼罩,温祺天以为自己这下死定了,他闭上眼静静等待死亡,却不曾想……
“咦?这倒是有意思。”只见他挑挑眉,唇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往他眉心一点。
他便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醒来时,过去种种被无情揭开,这时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回来后,顺着记忆来到密室,还找到了关于这个邪术的手札,他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还有那些孩子,他们都是温祺天,只不过他们要么死在了各种任务里,要么是没能挨过他的实验,就只有他命大活了下来。
那些死去的孩子,被剥去皮做成灯笼,骨血被制成蜡烛,灵魂被永世禁锢在灯芯之中,直到蜡烛彻底烧完,烛火熄灭,他们也就会魂飞魄散。
温昀给他服药,换血,实验,每每都令他痛不欲生,成功之后,他像是陷入了疯癫似的,那种仿佛是在看自己身体的眼神,以前他不明白,可是现在他却明白了。
原来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想着要灵魂交换,到时候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也就会和那些孩子一个下场吧。
他不想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