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爆豆一般的火枪声,就在这宁静的寺庙中响起。江宁一战,凭借着赵原的强兵和朱羽棋的奇谋妙计,至此大获全胜!
……当扬州营的战士清理了院子里尸体,取出了大首领书房中的大量卷宗书信之际,那位大首领也在负隅顽抗中身中数枪。他被火枪打得满身血洞,正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眼看着就是命不久矣。这一刻,江宁市舶司司丞赵胜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被两个士兵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一直到被拖出了寺庙,他也没搞清楚,为什么这位京师密使会陡然间痛下杀手,把他们统管江宁的大首领给干掉了?
而在这一刻,完成了全部任务的朱羽棋也抬起头,寒潭一般的美目透过了重重夜色,在黑沉沉的夜空中看向了广州方向。沈渊……沈渊!
我没有辜负你的信任,我成功完成了使命。现在你……怎么样了?与此同时,京师里发出的圣旨,还在运河上慢吞吞地移动。朝臣提前派出的信使正快马加鞭,向着江宁和泉州两地,拼命地赶来。赶往江宁的朝廷密使,将在三天后到达江宁,然而迎接他们的,却不是江宁市舶司的官员和大首领,而是张网等待的朱羽棋和赵原!
……而这一刻,身在广州的沈渊正在等着圣旨,只要圣旨一来,他就可以奔赴泉州江宁两地了。至于朱羽棋郡主的弟弟朱常津,还有御前三品侍卫庞宝强,则是带领军士乘舟渡海,正在赶往泉州的路上……这一路朱常津的心都始终没有放松下来,在这个时代乘船海路来回,还是十分危险的事。虽然他们出了珠江口之后,只需要顺着海岸一路北上就可以到达泉州。但海上的波浪风暴却不知何时,就会给渡海而去的船队造成巨大的损失。朱常津倒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怕因为气候原因,他这支部队不能及时的赶到泉州,那就会误了老师的大事!
此时他们的船队已经过了潮州,赶到了漳州一带,到了这里,实际上他们已经是在福建的海面上了。从一大早开始,海面上就是东南风劲疾,乱风来去吹得帆索樯橹“嘶嘶”作响,豆大的雨点儿不时在强风的吹拂下,“啪啪”地拍打在甲板上。远处的海面上铅云密布,渐有黑云压顶之势,海天之际烈风呼啸来回,缓急不定,让人心神难安。朱常津一身戎装,扶着船舷看着远处海天交界之处,他脸色铁青,目光中却带着坚毅和决绝。这样的天气,岸上的货船和渔船早就不敢驶入大海,而朱常津却因为事态紧急,命令船队冒险继续向前航行。他此时正在和上天赌一场胜负,朱常津就算是死在海上,他也不会被风浪吓倒,停下赶往泉州的脚步!
……而在这一刻,船头上庞宝强脱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腱子肉和累累伤疤。他就像疯子一样光着膀子,将那柄大宝剑举过了头顶,一边在风声和雨点中挥舞着巨剑,一边大声唱着什么。仔细听来,却是带着戏腔儿……“金榜英雄客,抱经纶济世,纵横谋策,未遇太平日。”“正万民涂炭,六国逢敌,鱼龙困厄,未遂风云霹雳。”“待养成头角,一招奋迅,八方甘泽、九州无惧!”好好的一首昆曲《金印记》,竟被他唱得嘶哑雄浑,癫狂无比!等他唱完了这首曲子,就见庞宝强咂巴着嘴,意犹未尽地转过头,当他看到高处的朱常津,宝强哥随即便是哈哈一笑。“既然赌下了这一场,那就笑对胜负如何?”只见庞宝强手持巨剑,笑着对朱常津说道:“若是不敢赌这一铺,那只怪咱们兄弟没胆子。可是咱们既然已经决定冒着风雨强走泉州,你我兄弟要是死在风暴波涛之中,误了少爷大计,那便是天地不仁!与我何干?”“放屁!这事儿当然跟你没关系了,决定是我下的!”这时的朱常津看到庞宝强一脸赖赖唧唧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心里也在暗自佩服这个汉子。不过朱常津的嘴上还是说道:“这次带来的五百军士,全都是老师精心练就的强兵!”“要是因为我下的军令有了什么闪失,我觉得老师肯定有本事把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