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名工匠的酒席排成了两列,都在一楼的大厅里痛饮,一看到外边有人进来,已经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沈渊他们这边。
这时的朱常浩看着沈少爷,只觉得他就像闲庭信步一般,非但放松之极,而且还有点心不在焉……这戏真是绝了!
现在要是谁说沈渊不怀好意,进来想把所有人全都抓住审问,恐怕是绝不会有人相信的。
看沈渊的意思,就像平常走亲戚串门子一样,哪有半分紧张的情绪在?
而这时的沈渊一看到前面铁家班的班主铁中寒,正笑着向自己这边迎过来,沈渊还特意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同乐楼上那个硕大的牌匾。
“这么快就改酒店了?”沈渊笑着对铁中寒说道:“铁班主是啥时候把它兑过来开张营业的?”
我真是扁扁的服!听到他这句信口而出的玩笑话,这时的朱常浩心里又忍不住暗自赞叹,这位沈少爷的胆量,真是冠绝当世!
随后他们就见铁中寒笑着说道:“没想到沈状元也来了,这真是小人的福分!”
铁中寒一边伸手把沈渊和朱常浩他们往里让,还一边笑道:“庆典终于忙完了,我这帮兄弟们也松了口气。”
“照例拆楼之前都要拜祭鬼神,只有我们这些做工的人才知道,拆楼可比盖楼危险。”
“反正也要拜神,小人索性就带大家一起吃顿饭,还顺便庆贺刘穷理大人高升少卿……几位大人请上座!”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同乐楼酒店最里头,铁中寒伸手请大家在酒宴上坐下。
这时的沈渊就看到刘穷理,正孤零零地坐在酒席上,手里还端着一只酒杯……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哪里像是在吃酒?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敢往沈渊这边看,全身上下甚至连动一动都不敢……简直就像在他眼前不到半尺远的地方正有一条毒蛇,准备咬他的鼻子!
看起来他生怕自己微微一动,就会引发巨大的危险……看见这小王八蛋的模样儿沈渊就知道,他必定是被铁中寒挟持进来的。
而这一刻朱常浩一边笑着坐下,一边觉着自己后背上的汗毛刷刷的直翻……一股恶寒正从他心头不断地涌起。
身为皇室子弟,他对于周遭氛围的敏感度堪称是宗师级的人物,所以他在踏入同乐楼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里不对劲。
所有的工人都在那里饮酒吃肉,有的时候也偷偷看他一眼,从外表看来所有人的表现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朱常浩却非常清楚地知道,如今在场的每一个工匠,哪怕就是酒席中离他最远的人,全都是在装模作样地喝酒吃肉,大声谈笑或是窃窃私语。
可是他们所有人的心神……不管有没有向着这边看过来,却全都集中在沈渊他们几个人的身上!
同时被三百个人不动声色地惦记着,这种感觉朱常浩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与此同时这种暗暗被人惦记着的惊悚感,简直就像是毛虫爬上了自己的脚背,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此刻的沈渊和朱常浩都完全能够确定,铁家班绝不单纯,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
可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还在同乐楼里设下了酒宴……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就见这时大家过来之后,沈渊却是神色如常,还面带微笑地请铁中寒也坐下。
当这位铁班主谢过他们,在酒席上入座之后,随即就有工匠上来给所有人倒满了面前的酒碗。
而这时的沈少爷却把手搭在刘穷理的肩膀上,把这只手放在他眼前,冷冷地向刘穷理问道:“知道我的手是怎么弄的吗?”
他的手一碰到刘穷理的肩膀,就把这胖小子吓得浑身一哆嗦!
“不不……”刘穷理看着沈渊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双手,早已经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沈渊“砰”的一声,一拳头捶在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