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她“以后出门记得多带些人手,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了你,若是还能有幸一起出去,我会带人好好保护你”
温卿抬起头,透过他的肩膀看向那为了明日寿宴早早挂在后门的红灯笼,红色晕光下的金色福寿显得格外醒目,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大片红,曾经..也有如此一只红笼为她彻夜点亮。
其实...他今日也有好好保护她,即使没有武功,但也一直把她挡在身后。之所以敢孤身一人与他前往,是因相信他的品行,温卿..相信他的为人。
前世虽未曾蒙面,但她却听到过他的声音,在与陈启文的婚礼上,在那么多讥讽嘲笑的议论中,只有他,替她说了几句话,只有他...为她留了一盏长明不熄的六角宫灯。
“听说新娘在结婚前就失了清白,没想到这还有人愿意娶”
“怎么不愿啊,那可是将军府的嫡女,丞相府的外孙女,那么泼天的权势,就算她是个放荡娼妇,也有人上赶着娶”
“这新郎和新娘据说还是私定终身,没有过礼就有了肌肤之亲,给温老夫人气的啊都没来送嫁,这将军府摊上这么个女儿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可不是,这新郎的二老据说嫌晦气到现在还没出来接新娘的拜礼,你没看这满院子的红笼没一个点亮的,这是诚心摆脸子不想让媳妇进门”
温卿的眼泪早在盖头底下垂落遍布,那些看客好像在跟温卿打一场无形的仗,没有交锋,没有鲜血,却在漫无止境的屠杀。
她只想撇下红绸,拆掉凤冠。脱下那满身耻辱的红裳,可...她最终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只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以为她不却扇,不直面这些人,她便有勇气面对世人,可以改头换面重新生活,可婆家的态度,宾客的话语把她那点刚升起的欢喜打的粉碎。
一旁的陈启文也面色阴沉,脸色难看,不过他并不是心疼温卿,而是觉得自己丢脸,有些后悔举办婚礼,早知如此还不如派个小轿直接抬进门算了,何必站在这受人侮辱。
这时一道慵懒透着讥讽的声音传入众人耳畔“呵,真当你们是菩萨啊,对着人家指手画脚,新嫁娘再不计,也是温大将军的女儿,人家父亲在场杀敌,为国征战,连大婚都来不及参加,你们可倒好,在这对人家的女儿说三道四,要是真把你们这些嘴上功夫拿到战场上,没准还能把雪雾国的将领给说死,到时候温将军也不用打仗了”
那时,黎承体内的毒已经开始发作,长居于病榻,早已错失了皇位的继承权,所以大家对承王早没了往日的恭敬,在他说完话后,立刻就有人出言反驳“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也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们敬仰温将军的仁义,但也鄙夷温家小姐的德行,女子本就应遵三从之道,四德之仪,她在未婚配前就丢了清白,然后又与陈启文暗通款曲本就值得诟病”
“女人要遵守三从四德,那男人呢?”黎承漫不经心的反问
“男人?男人怎么了?”
“女人被碰一下胳膊,摸一下手都是不守妇道,那男人呢?男人三妻四妾,喜欢女人就一定会把她哄骗上床,不管她是否是有夫之妇,那些地位低的,就做通房侍妾,地位稍高的就做侧室,你们指指点点人家温小姐,那你们成婚之前,又有几个洁身自好,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同滥而浴,特别是你,我记得你前段时日,还有人找上门说你抢了人家媳妇,你是怎么好意思在这诋毁别人的”
“你...”那人被气的语塞
温卿不用掀起盖头,也知道此时众人的表情,因为她自己也被惊得说不出话,在这个时代她没想到会有男人会为女人说话,而且还说的如此别致不同,这颠覆了她平日的思想,她被人陷害失去清白把自己困在房中时,也只敢暗暗叹息命运的不公,幻想若是能委身成男子,这些屈辱和折磨是不是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