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处置他?难道要把他抓起来,告诉他:你现在虽然是没有叛国,但有人说了,你将来是肯定会叛国的,所以我代表祖国代表人民我要枪毙你?又或者是用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一撸到底,打发到哪个闲职上去养老?好像都没有这个道理?”
愣了一下,军首长这才发现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似乎还真的是个问题。
从蝴蝶不小心漏出的口风里得知这个情报之时,他满脑子想的都只是怎么让蝴蝶开口,怎么让他说出真相,怎么找出当初……不,应该说是将来失败的原因,至于说找出这个原因,这个人之后该怎么办,却是根本没想过。
是的,这个问题还需要想吗?祖国的统一大业,这是所有共和**人最大的一个执念,也是战无不胜的中**队心底最痛的一处伤疤。几十年来,无数像他一样的军人日思夜想的就是怎么弥补当年留下的遗憾,怎么完成祖国统一的大业,再强大的敌人也无法阻挡他们为此奋斗的决心,为了这份伟业,无数人,包括他在内,随时都可以去死,如果说有人将要背叛这份事业,背叛这个国家,背叛他们曾共同许下的誓言,那无论这个人是谁,也无论他有多么显霍的身份,他都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根本不需要考虑的!
但此时,当蝴蝶将这个问题真正摆在他的眼前之时,他才愕然醒悟,这件事显然没有他所想像的那样简单,蝴蝶掌握着的这个名字,似乎还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因为这个人的罪行并不是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而是还没有发生的,正如蝴蝶所说,这个人现在还根本没有被敌人收买,他自己恐怕都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走上这条路,就算蝴蝶的话绝对可信,组织也不可能因为一件还没有发生的罪行就处置一个根本毫无过错的干部——这是完全违背了组织原则的!
见自己的解释似乎真的有用,蝴蝶鼓起勇气,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有,我之所以不肯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于我那边的世界来说,这只是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对于你们而言,却只是无数种可能中的一种。未来并不是无法改变的,否则我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是的,我承认,就我现在所了解的,这个时代与我所知的历史确实很像,但实际上也同样有一些细节的差异,这就说明我所知的历史未必就是你们的未来。”
正说到这里,房门突然被推开,被惊醒过来的军首长顿时怒道:“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开门的?”
“是我。”
一个身穿军装,蝴蝶依稀记得自己曾在电视上见过的老人大步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警卫,以及李悦新与张昌海。
看到是他,军首长脸色变了变,不甘的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来阻止我?”
没有理他,老人看了蝴蝶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可以走了,今天的事别放心上,这不是我们的意思,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蝴蝶吓得连连摇头,甚至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离开,直到李悦新和张昌海对他轻轻点头,这才如蒙大赦般的逃了出去,由俩人护送着上了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轿车,径直离开了军营。
蝴蝶走了,房间里两名老人却依然沉默着,半晌,军首长沙哑着声音说道:“几十年的心血,几十年的等待,就这么一个机会,就一个!却因为一个败类就全毁了!我不甘心……我死都不会甘心!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不把这个隐患给除掉,我没法闭眼,没法去见当年那些牺牲的兄弟!”
沉默良久,老人轻轻点头,说出三个字:“我明白。”
猛的抬头,军首长怒问道:“那你还要放他走?”
老人反问道:“关了这么久,他说了吗?”
军首长愣了一下,不甘的说道:“他已经差不多要开口了,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