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关下,尸体层层叠叠,两军都很默契的在晚上收手,并安排人员将尸体搬运回来。
五月中旬的益州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尸体如果不及时清理,在烈日的暴晒下,不消两天便会开始腐烂发臭,这是双方都不希望看到的。
诸葛亮端坐在中军大帐中,他的神态自若,仿佛三天的失利并未让他上心一般。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之声,过了片刻,徐晃挑开帐帘走了进来,他的神态并不是很好。
只见他对着诸葛亮拱了拱手,随后语气焦急的道:“军师啊,不能再这么打了。三天的强攻,我军损失惨重,最好的一次也就是登上城头半个时辰。在这么打下去,损耗太大了。”
诸葛亮继续盯着手中的书卷,头也不抬的道:“吾心中有数,你且下去吧。”
徐晃见诸葛亮如此,“哎呀”一声,言道:“白水关防御森严,根本没有可乘之机。再加上对方的兵力也不比我们弱,如此强攻下去,对我们极为不利啊。”
诸葛亮依旧没有回他,只是拿着羽扇挥了挥手,示意徐晃退下。
徐晃这下憋不住了,大声吼道:“晃自领兵以来,何曾打过如此憋屈的仗。既知不可为而为之,这…这这……我知道军师心系益州民众,但是这么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我们还是稍退,在从长计议吧。”
诸葛亮终于抬头看向徐晃,淡淡的道:“明日继续攻关,务必精锐尽出全力攻打。这是军令,执行便是。”
“胡闹,诸葛亮,你…你怎么想的!你的智慧都去了哪里,三天我军伤亡过万,这样的战损谁来承担?”
诸葛亮眉头一蹙,缓缓站起身来,言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你们面对的是伪汉的精锐大军,如果不能一举拿下对方,日后死的人只会更多,这个道理公明不明白吗?”
徐晃上前一拍桌案,直视诸葛亮道:“我怎么会不明白,但是这么打下去除了增加伤亡之外,并无作用。难道要等我们士气打没了,军队打没了,我们在来改变战略吗?”
诸葛亮一挥袖袍,转过身去,沉声道:“亮自有定计,你们执行便是!再有多言者,军法处置。”
徐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一甩披风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
翌日清晨,数十民夫正在白水河畔掩埋尸体,边上一队南汉士卒持鞭监视着,但凡有偷奸耍滑者,便是劈头盖脸一鞭下去。
民夫们瑟瑟发抖,却敢怒不敢言。他们原本都是在成都边上的百姓,庞统坚壁清野时,他们也被迫背井离乡来到这里。
迎接他们的,可不是什么好日子。在这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会真的在意他们的死活呢。
从迁移的第三天开始,便陆续有人死在了路上。刚刚来到白水关,他们一口热饭还没吃上便被逼着上了城墙干活,这伙军人更是时常前来挑选壮丁充军。
老弱妇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在迁移之初南汉的军队还稍有克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死的人多了,自然活着的人也渐渐的不被当人看了。
奸淫掳掠的事情可以说是层出不穷,百姓们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掩埋尸体的一个老汉突然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他身后的南汉士卒叫骂了一声,随后扬起鞭子就甩了下去。
“啪…”
老汉应声倒地,身体蜷缩在一起,久久站不起来。
那士卒见状,啐了一口浓痰,大骂道:“老东西还敢装死,要你何用?”说着他就扬起鞭子要打。
一旁立刻冲出一个青年,他赶紧用身体挡在老汉身上,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家父只是太久没有进食,体力不支……”
士卒毫不犹豫的一鞭子抽在青年身上,随后附带上一脚,冷笑道:“没进食?他还想吃东西不成?”
正当士卒还想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