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广袤的西凉大地上,死寂的沙海点缀着不少枯木。艳阳当空,这里比之北方草原,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武威郡通往金城郡的琉山道口,韩遂军与北军已成对峙之势,西凉之地的风情此时在韩遂眼里就显得格外的凄凉。
两日前,黄忠袭营之后,他就加强了整个大营的守备,几乎是全天候的枕戈待旦,将士们此时脸上既疲惫又恐慌,他们不知道与北军交战,胜算在哪里。
但是韩遂没有退路了,他还能退往何处?
……
北军并未急于进攻,反而是在琉山道口的平地上开始搭建各种西凉人叫不出名字的器械,韩遂虽然不明所以,但他也知道北军不可能无的放矢。搭建的这些器械肯定是要用在战争上的,他只能让人时刻监视,寻找破局之法。
而田丰此时的神情却极为轻松,击败韩遂在他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无非是如何减小代价罢了。
此时黄忠并不在田丰身旁,昨夜黄忠便率领两万骑军出营,绕行小道前去截断韩遂的退路。田丰计划一战而定西凉,他不会给韩遂任何机会。
当韩遂在坡顶上焦急的来回踱步之时,大将成宜突然来报:“北军的军阵中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黄忠的大旗了。”
韩遂闻言大吃一惊,急忙亲自登上制高点查看,发现确实如成宜所说,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黄忠去了哪里,他用屁股想都算得出来。
如果退路被断,那他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韩遂果然下令,让梁兴即刻前往阎行的大营,让阎行立刻开拔,前去阻挡黄忠保留金城大军的退路。
就在韩遂焦急等待之时,却见梁兴去而复返,神情更是极度紧张。
韩遂心中一咯噔,暗道一声坏了,恐怕阎行那边出事儿了。
果不其然,梁兴看到韩遂后,就立刻翻身下马跑了过来。
“主公,主公啊,大事不好了!”
韩遂负于身后的双手颤抖着,但表面上还是装得很是镇定,威严的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到底出了何事,给我详尽道来。”
梁兴颤抖着声线言道:“主公…阎行将军的大…大营空了……”
韩遂瞳孔猛然一缩,他急忙上前,一把拉住梁兴的勒甲绦,大声喝问道:“什么空了,啊?什么空了?”
梁兴欲哭无泪的道:“大营空荡荡的…连军粮都搬空了……只怕阎行将军已经先行撤退了。”
韩遂松开紧握着梁兴的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跌退了两步,嘴里喃喃道:“阎行负我…阎行负我啊……”
韩遂心中七上八下,此时早已六神无主,好不容易收敛心神,正欲下令准备撤军。
就在这时,下方道口的北军军阵突然发出震慑心魄的轰鸣声。
韩遂急忙定睛看去,只见铺天盖地的石块疯狂的砸向金城军的大营,就犹如石雨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顿时,金城大军乱作一团,虽然将士们时刻提防着北军的袭营,但是面对这漫天的石雨,他们又能拿什么相抗。
有的石块落入帐篷之中,激起大片的惨嚎,不过片刻,鲜血从帐篷之中四溢而出。
更多的石块砸入大营的行道之上,烟尘弥漫的同时,大量的残肢断臂凌空飞洒。
韩遂惊骇的看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他颤巍巍的言道:“这……这又是何物。”
一旁的梁兴也是看得呆若木鸡,这还打什么?这铺天盖地的石雨洗礼完,他金城大军还能剩下几成战力。
梁兴刚想要说点什么,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却急速飞近。
“噗嗤”一声,梁兴依旧保持着站姿,但是上半身却不知去往了何处,一旁的韩遂和成宜顿时被溅得满脸是血,韩遂的肩甲上甚至还挂着半截肠子,在韩遂的肩上荡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