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慑,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只听石韬继续言道:
“天下官吏,最无贪污腐败之风的,便属北境。镇北王给官吏如此高的待遇,便是要从根本断绝他们藏污纳垢的需求,如此简单的道理,你许子远不懂?”
许攸脸色一沉,刚刚被石韬气势逼退,让他倍感颜面扫地,于是上前一步,嘲笑道:“旷古之谬论,聚天下之财而供官吏享用,竟还能说出理来,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石韬的笑声直接盖过了许攸,只听他继续说道:“这是历朝历代多少事实所换来的道理?天下官吏,贪污受贿者,谁不是为己而牟利?镇北王给足了利益,官吏又有何贪污的必要?”
许攸挥手喝道:“点点滴滴皆是民脂民膏,值此灾年,汝怎么忍心与民争粮,怎么忍心去抠出灾民的一粒米粮来肥官吏?这就是所谓的为天下生民立命?”
石韬摇头笑道:“汝可知一石粟可换几石麸糠?”
许攸被石韬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住了,石韬不给许攸说话的机会,继续言道:“一石粟米可换三斤麸糠啊,许大人。这是什么概念?原本北军只能救活一个人的粮食,从世家大族手中,便可换得救活三个人的麸糠。许大人是不是想说,灾民也是人,怎可吃如此糟粕之物?”
“呵呵,许大人可曾见过行将饿死之人?这个时候草根,树皮甚至连泥土,在他们眼中都是可食之物。在你眼中不屑一顾的麸糠,那可是灾民眼中的命。”
“阁下出自大族,每日锦衣玉食,捧起圣贤书张口就是王朝社稷,闭口就是之乎者也,可曾真的了解过民间疾苦?”
许攸闻言,正要反击,却被石韬质问道:
“试问阁下可曾见过被泥土活活噎死之人?试问阁下可曾见过广袤树林,所有树木的树皮都被啃食殆尽的场景?”
许攸脸色一白,正在考虑如何反驳之时,只听石韬继续冷声喝问道:
“易子而食汝总是听过的吧,汝可曾真的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一个个鲜活的孩子,就变成了一锅锅肉汤…”
石韬指着许攸言道:“汝不曾见过,汝只知在这里高谈阔论。”随后他指着台下的数万寒门子弟,言道:“但是我们见过,只有经历过大灾之人,才有资格去评判北军此举是对是错。”
石韬沉声道:“如果北军当时不将仅有的粮食换成麸糠,可能你许子远看到的就不是面黄肌瘦的灾民了,而是那成千上万的白骨。”
“试问阁下,许家也是河北大族,当时坐拥粮食无数,镇北王当时亲往一线抗灾,带着军人食尽飞蝗之时,你们许家可曾出过一粒粮草?”
“有史以来,天灾人祸不知凡几,但汝可曾听闻哪场蝗灾,死的人数少于数万的?北境之灾,只用时半年就平定了,死于蝗灾的百姓更是寥寥,换做是你,你能做到?”
“某虽无才,但平生最恨你们这些只知高谈阔论,却一无是处的煽动者。为生民立命,在某看来,就是消解人民的苦难,增进人民的福祉。这一点,北军可为天下之最,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如今北境之民的殷实,汝却视而不见?”
“汝只为抨击而抨击,丝毫不理会事实。汝读圣贤之书却不明其意,石某愧于与汝同台,还是快些下去吧。”
话音落地,袖袍一挥,全场叫好之声一片,更有喝彩者大声叫嚣着许攸下台。
顿时,让许攸下台的声音弥漫而起……
许攸看着群情激奋的读书人们,只觉得面红耳赤,更觉无地自容,慌慌张张的就退下了中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