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着手回到县城的陆老九,不仅挨了中佐左右开弓八个大嘴巴,连刚刚提了没几天的伪军队长职务也给撤了,又当回了大头兵。
辛苦了半天,结果一无所获,除了白挨了耳光,别的什么都没捞着,陆老九别提多郁闷。
幸好,他的发小来找他喝酒,才让他有个机会能诉苦。三杯酒下肚,陆老九就倒起了苦水。
“这帝协军……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又征不到粮食,挨中佐的大耳刮子了吧?”发小夏恒财看着他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腮帮子,一脸嘲笑地说道:“前两天还听说你升了帝协军队长,还想给你庆贺庆贺,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撸下来了?”
“唉,别提了,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陆老九说着,便将这些天征粮的情况告诉了他。
“河岸村我是起早贪黑盯了好些天,算好了收割的日子才通知宪兵队来征粮,结果就在离县城还有几里地的时候,突然就让八路给劫了;田埂村那趟更倒霉,辛辛苦苦赶牲口,还没走到一半,那群牲口就让个小瘪三的炮仗给吓得到处乱窜,好不容易把牲口全都抓回来,结果又让八路给劫了!”
“你说我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这些日子怎么净走背字儿?”一杯苦酒下肚,陆老九继续抱怨道:“你说这八路怎么老盯着我呢,那么多帝协军,那么多帝国军……怎么就老盯着我呢?”
“你啊,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夏恒财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挖苦道。
“满嘴顺口溜,你想当秀才啊?”陆老九此刻已是微醺,舌头都有些直了:“话说都是在宪兵队里当差,怎么我净挨大嘴巴了,你怎么就挨不着?”
“你倒霉催的呗。”夏恒财看了他一眼,继续嘲笑道:“你也不想想,当初我和你一块儿投奔帝国军,你非说帝协军轻松,跟着帝国军出来,狐假虎威,吆五喝六一番,老百姓一害怕,就乖乖地把粮食交上来,谁也不敢说个不字,现在呢?”
“谁特么知道那些老百姓处处向着八路……”陆老九想起这些天的经历,心有余悸地说道:“八路也是真向着老百姓,老百姓一有难,他们就跟天兵天将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打帝国军和咱们的时候,可是真的狠,打得咱们屁股尿流,连哭都没处哭去!”
“再看看那些帝国军……”说到这儿,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门继续说道:“平时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是帝国军先上;发粮发饷的时候,也是帝国军先上;更换棉衣棉裤,武器装备,又是帝国军先上;接受表扬的时候,还是帝国军先上,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也有让你们先上的时候呀。”一旁的夏恒财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踩地雷的时候,让你们帝协军先上吧?守夜巡逻的时候,让你们帝协军先上吧?干脏活累活的时候,让你们帝协军先上吧?跟八路打仗要挨枪子儿的时候,也是让你们帝协军先上吧?这叫有先就有后!”
听到他这话,陆老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好处都是帝国军的,倒霉差事都落到我们帝协军头上,我们就是后娘养的?”
“可不咋的?”夏恒财眨巴着小眼睛望着他:“人家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来侵略咱们,你们是帮着他们侵略自己的国家,你这不是后娘养的是什么?”
“狗娘养的……”
也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陆老九和夏恒财听到了,同时抬起头来四下张望:“谁啊?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结果骂了半天闲街,也没人站出来承认,二人只得骂骂咧咧地又坐下了。
“听见没,老百姓都是怎么骂你们的。”夏恒财坐下还不忘挖苦自己的发小。
“嘿!你以为你干净到哪儿去啊?”陆老九听见他这么不给自己留面子,也不客气地回敬道:“你们侦缉队干的缺德事儿也不比我们少!”
他往前凑了凑,指着夏恒财的鼻子说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