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没有理会他,视线转向了何向章。
后者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李先生,不,李道长,之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长生道的赵执事让他好生招待这个贵宾,不得怠慢,还说这贵宾是他的机缘。
何向章心里那个懊悔啊:赵执事,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这位贵宾有如此大的神通?
但凡你说的清楚一点点,我也不至于如此怠慢对方,说出让对方跪下的这种狠话!
此时的何向章内心深处,将赵执事骂了无数遍,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着李长生的表情变化。
他有种自己在高空走钢丝的感觉,额头上不自觉地沁出了一层冷汗。生怕这位年轻的前辈高人,同样来上一道雷霆,将自己劈死。
“起来吧。”
李长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对这个人,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有什么厌恶。总之就是一个路人。
人家虽然对自己无理,但好歹也曾放自己进去展览馆,让自己随意挑选一件古董。
他虽然瞧不上那些世俗凡物,但这个人情,还是领了的。
“多谢李先生,多谢李先生。”
何向章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堆起一个笑脸,“李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您是大人物,有什么不方便出手,或者嫌麻烦的事情,我可以代劳啊。”
说到底,出生于金陵城一流世家的何向章,人情世故是拿捏的妥妥的,发现机遇并且善于抓住机遇的敏锐感,同样是一流。
刚才还处于生死存档的阶段,现在危险尽去,立马便先要抱紧李长生这个在他看来,如同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没兴趣。”
李长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他懒得给,也不想给对方什么面子。
何向章呆立原地,一张手上拿着自己的名片,整个人显得傻乎乎的。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
李长生这种陆地神仙般的人物,傲气一点再正常不过。看不上自己,不愿意跟自己打交道那也是正常的啊。
见李长生要走,何向章挤出一个微笑,小跑着追了上去,又开始新一轮的抱大腿。
“李先生,我好歹在这金陵城说得上话。您不嫌弃的话,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或者托人带个话也行。我一定随叫随到,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何向章宛如一块牛皮糖,说得信誓旦旦,情真意切。
不认识他的,见了这一幕,还真以为此人必定重情重义,是那种为了朋友甘愿两肋插刀的豪爽之辈。
当然这不过是假象。
认识的他都知道,他这个只将利益,利益一致,就是朋友,反之,则是敌人。
李长生仍旧不愿意搭理他。
何向章也仍旧不以为意,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先生要走,我送送您!”
边说着,边小跑着在前方带路。
下了楼道,来到一楼。
何向章这幅破天荒的殷勤,让一楼甲板上的宾客都看傻了眼。
“那年轻人是谁啊,何二爷竟然巴结?莫非是京城来的哪一位太子党?”
“不好说。即便不是太子党,也必定身份尊贵,非比寻常。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何二爷如此恭维一个人,以前从来都是别人恭维他,今日这光景倒是稀奇的很。”
“有人认识那青年人么?要不,我们也去混个脸儿熟?”
片刻。
李长生已经来到了邮轮的入口。
他有些乏味,本来还以为这场上流圈子的拍卖会,能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入自己的眼,没想到,失望透顶。还被那妖道坏了兴致。
何向章将李长生亲自带下邮轮,还想再跟着送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