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邬烈在人前现身以来,皆以半边面具示人。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有人说他可能面上有疾,也有人说他是单纯的貌丑。
顾清荃却从未好奇。
在她看来,无论这人是什么样子,只要他忠于君上就好了。
甚至于她刚才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时,也从没想过邬烈会不会因此在人前露出真容。
然而此时真的看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露出的真容,甚至于无需表明身份,她就知道这人是他。
除去他身上独特的气场,就连那张脸,她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心底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颤动,顾清荃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而台上的邬烈,只视线与她一瞬的对视后便迅速移开,随即开口,朝主持擂台之人开口。
“我要攻擂。”
声音低沉却叫人听不出半分情绪,就像常年沉积湖底的溪石。
一旁的湘叶一愣,有些纳闷,“这人的声音,听着好像有些耳熟?”
饶是如此,她也没能认出这是邬烈摘下面具后的样子。
一旁负责主持擂台的擂场主持眼见出来的这是个肉眼可见的厉害角色,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又来了一位攻擂之人!这位公子若能击倒守擂人并赢下余后九场,便能拿下我们这一场的彩头,这把能吹毛断发的乌金刃!话不多言,二位,请开始你们的比试!”
几乎是擂场主持话音落下的瞬间,台上的邬烈已经干脆地朝着原先的守擂主袭去,拳骨生风,烈烈作响。
台下观众还未来得及喝彩打气,就见台上一道身影已经干脆地飞了出去。
那守擂主嘭的一声摔落在擂台外时,众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这怎么,就飞出来了??
再看擂台上,邬烈背手而立,一双拳头背在身后,稍稍攥紧。
他脸上虽不露半分情绪,但顾清荃莫名就猜到他此时所想。
这是嫌自己刚才没收好力道,让这场擂台结束的太快吧?
而台上,邬烈确实如顾清荃所猜测。
身为暗卫营统领,亲自上阵攻擂已经是欺负百姓,所以他出手就已经刻意隐藏了身法,更是抛弃了自己惯用的掌风,改成拳头。
没成想,因为暗卫营向来速战速决的作派,他一时没收住力道。
实在不该。
邬烈在心底默默反省了一番,随即目光沉然扫过台下一众看客。
“我在此守擂,请较量。”
依旧是听不出半分情绪的语调,却叫台下一众看客莫名听出一种“不怕死的你们就上来”的气势。
尤其当这人站在那里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仿佛他守的不是擂台,而是能踏破铁骑的玉龙关。
台下原本对那匕首有几分信心的武夫们,瞬间蔫了。
公子这样的身手,何苦来这小小擂台赛啊。
我们不跟你抢匕首了还不成么?
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台下的陆成渊。
刚才他敢对顾清荃说出那样的话,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一份底气在的。
旁的不说,他家中幼年便有武教练教导他习武,来年更打算赴京考他个武状元。
可也正因为此,他比台下那些看热闹的更看得清楚,台上这人的武功,绝不是自己可以比得上的。
他想退了。
可是,刚才已经对着美人放了话,若是此时退缩,岂不叫人笑话?
虽说美人说话伤人,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偏偏,就喜欢这种被拒绝的滋味。
哎。
正纠结着,就见周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蓦地多了起来。
陆成渊纳闷抬头,就见擂台上,那宛如鬼神莫斗的男子,此时一双黑眸沉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