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爬动,坚硬的尾巴就从篾笆墙缝甩进来,搭在穿拖鞋的脚背。可以感觉到腹部鳞片与脚背的摩擦,湿黏黏、冰凉凉。
夏莲忍受着这恐怖的折磨。
有倒刺的尾巴终于离开脚背,不料它没有钻出屋,而是爬到床下,穿过篾笆墙缝隙向隔壁房间钻去。这个位置是龙小鹰的床铺!夏莲一口气透过来,大声喊道,“小鹰!有条毒蛇钻过去了,就在你床下。”
韩红伟躺在床上看书,听见夏莲的喊叫声,探头一看,一条两米多长的蛇弯弯曲曲从龙小鹰床下钻来。
看见龙小鹰翻身想爬起来,连忙制止道,“别动!就在你身下。”说着一个箭步跳下床,抓起放在门背后的钐刀冲上去。
正在地上游走的毒蛇扭头就往回钻,等韩红伟冲到龙小鹰床前,毒蛇的一半身子又钻回去了。
“又过去啦,又到你们那边去啦。”李刚躺在床上大声喊道。
“哇——在哪里?”那边刚睡着就被吵醒的女知青被吓得大叫。
她们的惊声尖叫,把毒蛇吓得停住了。
看到篾巴墙缝剩下后半截蛇身子,怕蛇钻过去伤害到妹妹,韩红伟想用钐刀去砍它。但这条蛇在床下一个很刁的位置,举着钐刀砍不到。
看到韩红伟捏着刀柄换来换去,横拿不是,竖拿也不行,无法下手,王辰盛在床上叫道,“戳它呀!用刀头压住它。”
韩红伟将钐刀伸到床下,用刀头压住蛇身,毒蛇又向前滑行了。
“又硬又滑,就像压着一根钢丝绳。压不住,小铃你们快跑出来,毒蛇来了!”韩红伟抽回钐刀就往隔壁屋跑。
龙小鹰跳下床,抓起锄头跟着他冲出门。
等他们跑进隔壁屋,毒蛇已经爬上中叉,顺着房顶大梁爬出一段路,钻进屋顶草排不见了踪影。
“跑到其它屋去啦!”
他们这一吵闹,把全队的人都叫醒了。人们爬起来找蛇时,嘟嘟嘟!屋外哨音吹响了。
“起床啦——上班了。”值班员在喊。
炎热中午爬到工地,照例先要休息一下,夏莲找到块荫凉处。刚坐下来,耳旁就响起班长的喊声,“起来啦!起来啦!都起来干活了。”
看见木波在催促躺在地上的人,夏莲赶紧起身去清理树下的藤条。
藤条盘在树上,悬垂下来的部份坚韧结实,连砍几刀都砍不断。当心树上爬着一条蛇,夏莲抬头去看,正好一团落叶裹着尘埃掉下来,迷住眼睛。
看到夏莲又受伤了,韩红伟来到身边关心地说,“眼睛看不清楚砍树有危险,我陪你下山去冲洗。”
“才上山就回去,影响不好吧?”
夏莲觉得要严格磨练自己,做到轻伤不下火线,继续清理灌木。
收工回来,受伤的眼睛已经红肿需要治疗。
同伴们陪着夏莲来到医务室包扎眼睛,谈起她的不幸遭遇,韩红铃说,“都是中午那条蛇惹的祸,要不然你也不会去看树上的蛇,就不会迷到眼睛。”
“这事还没有完。”李刚对韩红铃说,“我看今晚你们有危险了,你们伤害了它,今晚它一定会来报复。”
“那条蛇早就跑到树林里去了。”
“不会的。我学过心理学,蛇会记仇,它闻了你的气味,晚上就会来咬你。”
看把韩红铃吓得直瞪眼,夏莲驳斥道,“一听就是瞎说,你又不是蛇,怎么会知道蛇的心理学。”
“不相信科学?蛇是有人性的,不信的话就等着瞧吧。”
晚上,总场派由北京知青组成的文艺宣传队下来巡回演出,吃过晚饭,换上干净衣服,大家兴高彩烈前往场部去看歌舞表演。
来到场部,操场一端的土坎上搭起演出台,演出台木架子上亮起灯,下面摆满凳子坐着心急的人。
操场上人潮涌动,知青们三五成群在拉家常,李刚拉拉龙小鹰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