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可就太多了。
有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和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给人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蕾妮博士不由得开始回忆那些画面,并且想象那些人承受的痛苦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感觉小腹处传来了阵阵坠痛,四肢更是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噬肉蠕虫?啧啧啧……”先知再次摇头,“这可是来自伟大神明的恩赐,你怎么能将它和噬肉蠕虫那种渎神者制造出来的残次品相提并论呢?”
“伟大神明的……恩赐?”腹部的坠痛已经转化成了难以忍受的绞痛,细密的汗珠从蕾妮博士的面部渗了出来,她很想把手伸进白大褂内侧的那个口袋——在口袋里面,装着一些随身携带的应急药品,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止痛针这种在战场上极为常见的注射剂……她觉得,如果不给自己来一针的话,她真的有可能会被活活痛死。
然而,蕾妮博士很快便发现,她的身躯早就已经失去了控制,四肢皮肤下的血管全都凸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爬在身上的青紫色大蚯蚓一般。颜色深到近乎发黑的血液从她的鼻孔和耳朵里面缓缓溢了出来。
异端教派的先知似乎在俯身对自己说着什么,和她却觉得对方的声音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只能听到一些模糊而含混的音节,至于话语的具体内容,则是根本分辨不出来。
“我……我要死了吗?”蕾妮博士有些绝望地想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紧要关头,她却在遗憾为什么先前柯岚没有接受自己的提议……
如果自己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那史密斯教授的研究数据也就不会显得那么重要了……自己也不会急着要赶回方舟,更不会和零号舰队的陆战队员们发生冲突……
“我真的要死了吗……”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弥散了开来,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但也正是拜这种状态所赐,原先那足以令人崩溃的痛苦,此时也随着身体感官的消失而一道消失了。
“不,你不会死。”原本还很虚无缥缈的声音突然变得凝实了起来,先知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蕾妮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和对方连接在了一起。
“你不仅不会死,而且还将超脱人类躯体的桎梏,获得来自祂的力量。”先知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却是直接传递到了半昏迷状态的蕾妮的脑海之中——如果这时候蕾妮的意识还能集中起来的话,她就会惊讶地发现,对方使用的,竟然是她们一直都没能破译得了的阿尔法文明的语言!
而她,仿佛一息之间就掌握了听懂这种语言的能力……
……
……
与此同时,远在上千公里之外,蕾妮博士意识涣散前还在惦记着的柯岚,则是刚刚结束了第不知道多少轮的战斗。
佐菲娅·索玛的私人宅邸,主卧。
柯岚光着上身坐在床上,背靠着厚实的、充满了货真价实鹅绒的枕头,双眼略有些呆滞地望着挂在对面墙上的油画。
这幅油画的名字叫做《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一个不着寸缕的美丽妇人骑在一匹白色骏马背上,然而街上却空无一人,所有的房屋都门窗紧闭,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妇人白皙的肩头,仿佛为整个画面都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这当然不是旧纪元的真迹,而是一件精妙得无以复加的仿品。这幅油画的真品曾收藏于大不列颠考文垂博物馆,但不幸的是,这座博物馆和博物馆内的藏品却是意外毁于一场暴乱所引发的大火,要不然,以这幅画的文化艺术价值,应该也能在方舟的艺术藏品仓库里占有一席之地。
虽说是仿品,但以现在的技术,这幅油画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甚至连同位素检测法都无法分辨出这幅油画的真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