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完全没有把守楼魔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很给面子地应下了,还提醒他尽量别妨碍藤衣侍君的行事。
她当然知道他是去干什么,找什么书,为什么找的。
苏遥掐掐手指,随便扫一眼天空,月圆之夜就在明晚。
苏遥刚刚回到寝宫,不由得拉下脸。
月圆之夜就是来找她讨债的。
现在病发哪怕没有以前那般严重痛苦,但还是令她难以忍受。
最不爱吃苦受苦的苏遥,在这个世界最恨的就是月圆之夜,每每临近这日子,她免不了把灰飞烟灭的罗刹魔君从头到脚骂个遍。
要不是罗刹这狗东西贪图她的美色,对她下毒下杀手,她哪会有这么凄惨的现状。
苏遥已经将笑面魔君送的两枚万年妖丹吸收了,但愿能起一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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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衣心知没有多少时间了,于是白天泡在藏书楼不出来,将十三楼的书籍翻阅个遍。
也许是受他的执着所感念,一本古籍上终于出现和苏遥相似的病状内容。
藤衣神色一凛,仔仔细细地翻看那两页。
书上描述的毒症和她的很像,但……为何没有解毒之法?
古籍上根本没有提一句解毒的法子!
生长在南方极潮极阴之地的毒花硫樾,无药可解,一入体内,扎根识海,修为越高者发病时越痛苦。
古籍不知是谁编写的,书封书底都没有一个名字。著书者描述此毒花无药可解后,恶劣地提了一句:毒不可解,但可降减,自降修为,破碎识海,永脱病痛。
藤衣盯着这行字盯了很久,险些把厚厚一本书捏皱了。
谁会自降修为,破碎识海,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一丁点魔气连低阶魔族都不如的魔呢?
反正她是绝不会愿意的。
藤衣垂着眼,眼眸已经没有焦距,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一下,还险些把书砸在地上。
他回过神来,动了动脚,才发现脚底传来几分疼痛,是站得脚疼了。
云层移开,清凌凌的月光成功洒在大地。
藤衣浑身一震,猛地扭头,眼眸闪过一丝夹着惊恐的冷芒。
这个时候,竟然入夜了。
他在藏书楼呆了多久?
藤衣不敢再耽搁,赶紧把书放回去,快步往外走,神色肃然,心脏开始狂跳。
藏书楼内是有传送阵的,他一眨眼便到了一层,坐上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回寝宫。
寝宫围墙外,左护法面无表情地守在那,见他下马车,脸色不太好看,扯唇幽幽道:“藤衣侍君整日待在藏书楼,却不见修为精进多少,甚至本末倒置,连伺候魔君大人的本分都忘了。”
左护法不是个会随便出言讽刺旁人的,因为魔君对藤衣的宠信,她对藤衣素来也算敬重了,但今天她看不下去了,魔君早早回了寝宫,藤衣却不见踪影,平白无故让魔君一直等到了天黑入夜。
对魔君最是忠诚恭敬的左护法,对着藤衣简直没了好脸色 也不管魔君知道她嘲讽藤衣之后会不会发怒。
藤衣急匆匆的脚步没有停下,路过她时道了句:“我回来晚了,自会向魔君大人请罪。”
言下之意便是,轮不到左护法来教训他。
左护法冷着脸,看也不看他。
藤衣虽然是魔君的侍君,但也只是个侍君罢了。而她是左护法,跟在魔君身边足足有两千年,她言语警示一个侍君,不算多逾矩的事。
况且,她早就听说了,魔宫这些个巧言令色的奴仆随从等,竟敢私底下称藤衣侍君为君后,真是不知死活。
魔君大人的君后,岂是一个低阶魔族担得起的?也不怕折寿。
藤衣快步走进寝宫内,外殿的金尾鹦鹉已经睡着,乖得不得了,没有被他的脚步声吵醒。
绕过足有五米高的血色凶兽屏风,踏进内殿的门槛,藤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