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宛如紫罗兰般尊贵夺目的眼眸里,淡与凉都布满了眼底,叫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惊胆战,偏偏她还是带笑的,到底是柔情多一点还是冷漠多一点,在她这里从来是真真假假,分不清的。
藤衣某一刻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想起他们在人族成为夫妻后,她偶尔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偏生他那时自认与她情深与共,竟是看不出她的情意里掺了几分假。
魔界皆知,当代四大魔君的狠毒虚伪不相上下,哪怕是看似最无害的宿血魔君,也能满身暴虐上罗刹魔宫二话不说取罗刹魔君首级。
入魔之后,他想尽办法入魔界,见识过所谓的魔族。
伤痕累累混迹街头的时候,茶馆里的魔族们在谈地,毫不避讳地谈起宿血魔君在笑面魔君宫里养伤的事。
魔族混混们笑言,说必定是笑面魔君对宿血魔君有情。
彼时藤衣在街头,垂头默不作声地处理着身上的伤,他们的话语,对他来说,每一个字都是划在他心头的刀。
身边有个摆摊卖小酒的老魔族,竖着耳朵听八卦,喝着酒,慢悠悠地啧啧感慨道:
“在魔族,莫谈情。”
藤衣当时一怔,垂着眼看了伤口很久,静止的呼吸与此刻重叠。
藤衣回过神,极度心悸的感觉已然过去,苏遥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留他在原地发呆,自顾自坐上绛云殿的主位。
那名老魔族的话,像个魔咒一样缠绕在他耳边。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原本就想站在阶梯下,但她对他伸出手,他把手放她手里,顺势落座在她身侧。
她点了点他的眉心,神情还算温柔:“你走什么神,本君说想起别人,竟也让你想起别人了吗?”
藤衣心里怎么想,面上也不显露,只浅浅地露出一抹疑惑:“魔君大人是说……人族?”
苏遥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
藤衣在案桌上斟了杯茶,为苏遥奉茶,慢慢道:“我曾听闻,魔君五百年前误打误撞出了魔界,在人族生活了一阵子,在人族有一段奇异的经历。”
苏遥敛着眉眼悠悠地品着茶,嗓音轻慢:“不算奇异,人和事都不值一提。”
她亲口说的不值一提,藤衣无声地藏好了眼里的黯淡。
早该猜到的。
毕竟他在她心里那般不堪。
藤衣没再想这些只会让他心如刀割的事情,而是从袖里拿出一张黄色符箓,神色郑重:“这是青墨当时为了逃命,而使用的符箓,倘若不是匕首上魔君的威压压制住了它,只怕我无力阻止他逃走。”
藤衣只字不提青墨不是低阶魔族的事。
苏遥接过符箓,正反瞧了一眼,攥进了手心里,低嗤一声:“高阶魔族的魔气庇护吗?青墨这几个该死的贱奴,果然是受了指使才接近本君的。”
“魔君大人一开始便知晓吗?”藤衣轻声问。
按理说他不该过问这句,他是个拎得清的。
苏遥拍拍他的手背,笑道:“本君自然知晓,因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个魔族混进本君的近宠里,扰本君心情。”
她眼睛里点缀了柔情蜜意,偏头亲了亲他的唇边,“这个月你替本君解决了麻烦,本君甚为欢喜,本君允你日后自由出入本君的寝宫,若是你想,整座魔宫也是可以随你走的,莫要拘着自己。”
换了个没什么脑子的侍君听了,必定感恩戴德。这个允许代表着什么,魔宫不会有谁不知道。
魔宫有珍藏各种修炼秘籍秘法藏书阁,放置名贵珍稀药材和丹药的炼丹房,豢养高阶魔物和魔兽的绝情峰,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的观星台……
准许他四处走动,也相当于默许他可以挑东西。
可是藤衣不说完全了解她,但六分了解还是有的,她给他这个允许,何尝不是想让他去送死。
他杀了青墨等近宠,必定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