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救他,那是不是能说明她是有一点在意他的?
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还很可能搭上自己的命。现在最能保住自己的命的做法,就是立刻反击逃离。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如果她有一点点在意他……
藤衣的脸被奴仆埋进雪里,他闭了闭眼,掌中的凝聚的杀招一下子消散。
几个奴仆用尽力气,凝聚起魔气,想尽快抹杀藤衣。
可下一秒,周身借以庇护的阴影消失,刺眼的日光霎时间侵袭,他们不由得眯起眼睛。
几个奴仆抬头看见假山变成了一堆尘土,被阳光拉长的影子缓缓靠近,他们当即吓得弹起来,瑟缩着后退。
不管来者是大总管还是小总管,被发现残害魔君大人的近宠,他们都免不了受罚。
喻久和洺攸则是一眼看见了苏遥,他们愣了愣,心头警铃大作,立刻上前挡住藤衣的身影。
喻久半是仰慕半是敬畏地望着苏遥,小心翼翼地道:“魔君大人,您……”
苏遥懒得听他说废话拖延时间,干脆一摆袖,一道看不见的劲风将喻久和洺攸都挥飞出去,她眉目阴郁淡漠:“见了本君也不跪拜,谁给你们的胆子?”
跪在地上的奴仆见状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惊慌失措地俯下身:“拜见魔君大人!”
来的竟然是魔君!以魔君残暴的性子,她要是想护藤衣,他们今天焉有命在?
但愿她懒得追究。
藤衣从一堆厚厚的积雪中起来,脸颊和手指被冻得发青,但他面上面没有什么表情,一片淡然:“拜见魔君。”
他的手掌按进极度冰冷的雪地里,上半身也伏贴在雪上,全身的内脏隐隐抽疼,被冻得向身体发出预警。
苏遥一动不动,冷淡地负着手,扫了一眼被扇飞出去,半天爬不起来的喻久和洺攸。
她没用多大的力道,但高阶魔族的魔气对他们来说是带着致命的伤害度的。
她冷眼瞧着他们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缓缓道:“还不跪本君吗?那就死了算了。”
他们忍着剧痛,连忙翻了起来,跪拜下去:“魔君恕罪!”
“方才是在作甚?”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藤衣跟前,但并不扶他。
她在对藤衣说话,喻久反而先出声,压制住了慌乱,语气平静:“启禀魔君,奴正在和侍君……”
他话都没说完,闷哼一声,猝不及防被掀飞出去,身子宛如断线的风筝,撞到一棵树又重重摔下,口中喷出大口的血。
其余奴仆吓得涕泗横流,在雪地里抖得像筛糠,大气不敢出。
在场的魔都心知,喻久只怕是五脏六腑都碎了,他活不过今天了。
苏遥看也没看一眼,垂下手,语气阴冷:“本君问的不是你,不懂规矩!”
藤衣是现场最镇定的魔族之一,他语气平稳淡漠:“启禀魔君,奴被他们引到此处,险些被他们害死在积雪中。”
奴仆们浑身一抖,连忙磕头:“魔君大人饶命!都是喻久和洺攸近宠指使奴等做的,他们嫉恨侍君获了恩宠,所以对他痛下杀手……”
洺攸在惊慌的同时,立即选择把事情推到半昏迷状态的喻久身上:“奴是一时被喻久蛊惑,才跟着他一起找侍君的麻烦,奴也是被牵连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可是很快就发现魔君周围除了他们的声音,简直安静得要命,于是赶忙闭了嘴,心中升起浓浓的绝望。
藤衣还伏在地上,身上冷极了,但都比不得他心里的冷。
苏遥的手落到他肩上,微哑的嗓音里带着丝丝的无奈:“你如今是侍君,没必要自称奴了。”
她没说让他起来,但无形的魔气扶起了他,将他身上所有的雪扑落。
藤衣顺势站起了身,抬眼看她,撞进她仍旧冰冷的眼眸,那眼底不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