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的男女大防并不严格,民风比较开放,收一块手镯也不会被外人定义为情意。
苏遥见他不接过,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目光不知道放到哪里去。
晏舟倒是反应过来了,后退了一步,语气疏离:“今日之事,在场的各同窗都有帮忙,不是我一人的功劳,我不可以收下姑娘的谢礼。”
苏遥微怔。
晏舟的话术倒是滴水不漏,承了她口头的谢,却并不收谢礼,减少之后的和她的牵扯。
他话说得很周全,这就是事实,但是苏遥是能轻而易举懂他心里想什么的。
心思细腻的女子长睫颤了颤,缓缓放下手,双手粉白莹润的指尖紧紧捏着手镯,轻声道:“确实是这样,我会一一谢过各位公子。”
一旁的嬷嬷和婢女表情都不对了。
今日公主殿下乔装外出游玩,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她们也记着只唤她一声“小姐”,可公主毕竟身份尊贵,何必谢过这些书生,他们救公主殿下是应该的,眼睁睁地看着她遇刺都要被砍头。
一大群书生打扮的人,有几个受了伤,苏遥跟着照看一下,很快衙役闻讯赶来,苏遥被嬷嬷婢女劝着离开:
“好了小姐,您也受惊了,该赶紧回宫请太医把脉,开一副安神汤,您好喝了就休息。”
苏遥看向晏舟,谨慎克己的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扫过来一眼,可是只能捕捉到一抹怯怯转开的余光,眼尾带着轻微的红,似羞涩也似失落。
饶是晏舟是块木头也该懂些意味了,更何况他本就不是木头一样的男人,相反他心思多,各种细节都能捕捉,几番下来他已经明白。
苏遥已经坐上离开的马车,回想起方才晏舟皱眉的神情,不由得扶额轻笑。
她和他都是细节控,怎样从细微处吸引对方,她早已得心应手。
在这古代,多的是落难的女子对拯救自己的英俊男子一见钟情,她今日这番,不会产生纰漏。
晏舟还在帮忙扶受伤的同窗上马车,成宁远默不作声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晏舟,方才那位姑娘和你说了什么?”
晏舟扫他一眼。
成宁远脸上带着笑意,看不出丝毫异常,哪怕他心里已经冒出不满。“那位姑娘和你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你可知她是哪家小姐?”
晏舟想起她说的“永安侯府”。永安侯府有两位未出阁的小姐,她兴许是其中一位,可他觉得不太对劲,脑海里忽然闪过她的眸光,他出口的话分毫不提:“我不知。”
成宁远点点头,转身走去另一边,脸色变得很黑。
他那时走近时分明听见了“侯府”两个字, 什么侯府他没听见,可是晏舟竟是一个字都不告诉他!这是何等的——
他想起在急奔的马车上的惊鸿一瞥,美丽动人的女子倔强地往后退,紧抿的唇瓣失了颜色,但是眼尾勾出的红简直是蛊惑人心的惊心动魄。
他心跳加快了几分。他方才见她和晏舟说话……但愿是他多想了,她到底是哪家小姐?
孽缘从见面的那一刻必定展开,只可惜苏遥打定主意走和上一次不同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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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遥遇刺的消息没有瞒过她的外祖父永安候,她没有直接进宫,而是赶紧去一趟永安侯府安抚老人家。
此时天色已晚,永安候黑沉着脸色重重拍一下案桌,对苏遥道:“我已让你舅舅好好地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苏遥安抚着外祖父,许久之后缓缓道:“今日之事,我倒是看出了几分苗头。”
永安侯喝了一口茶,闻言不由得挑眉。
她眉头微蹙:“知道我出宫的也就几人,兴许是在我宫中走漏的消息,但背后之人为何刺杀我一个女子,他图的是什么,其实也就只有一点,也就是外祖父您和整个侯府。”
永安侯年过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