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翻涌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黑眸中显露的疯狂渐渐淡去,身子往她那边靠了靠。
苏遥顺势和他依偎在一起。
她想说,要不还是先出去吧?她就要被臭死了。
她在祁遇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心不在焉,仿佛刚才那些话只和说天气很好那般简单平常,没能在她心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慌乱。
一片沉默里,她的体温传递给他。
祁遇抓着她的手不放,仍然放在脸颊一侧,紧紧贴着。
他歪头贴着她的掌心,漂亮的眼睛慢慢泛起水光。
祁遇很少哭,从小到大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他不知怎的,这一刻很想哭。
诡异的是,他声音还是平静的:“遥遥,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该是个聋子,很早以前就应该是。”
苏遥怔住,清凌凌的眸子和他对视。
按原本她没有插手介入的事情发展,祁遇确实就已经是个只剩残余听力的聋子。
苏遥低声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祁遇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就是。”
他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潜意识告诉他,他很早以前就该被打得致聋。
苏遥用手转过他的脸,定定地看着他的耳朵,沉声道:“跟我去一趟医院吧,我们看看。”
祁遇弯了弯嘴角,目光柔和,“不用去,我现在没事。”
009也道:【我给他做了一次扫描检测,宿主放心,这次还没事。】
苏遥松口气,改去握他的手,牵他起身,“我们走吧。”
祁遇才反应过来,周围显而易见的脏污,她是唯一的亮色,他心头不舒服地抽了两下,牵着她快步走出去。
“对不起,遥遥,我不该让你跟我待在那里。”
那里太脏了,她那么干净,怎么可以接触一点脏污。
等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认真地道:“和我回家上药,就在我家吃饭吧。”
祁遇犹豫一下,而后被她拉着走。
五天后,傍晚的余晖笼罩整个小区,四处都是暖洋洋的,洋溢着新年的红火气息。
一处小巷里,却传来一阵一阵的木棍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音,期间夹着几声有气无力的呼喊。
几个大汉打累了,用胳膊擦着汗,对着地上套着麻袋的人啐了一口。
“呸!有钱不还,这顿打你给老子挨着,改天老子再上门找你还钱!”
“你说你怎么这么大胆呢!牢饭还没吃够是吧?”另一个大汉踹一脚祁父,“输了就该还钱!敢不还当心我们每天找你麻烦!”
祁父大气都不敢出,颤抖着身子,等他们离开后才敢从麻袋里爬出来。
他疼得龇牙咧嘴,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也啐一口:“呸!钱钱钱,就知道钱,说得好像我没钱还一样,况且我又没欠很久!”
他挨一顿打,也学乖了,回到家里先去翻存款,打算先还一部分,等郭淑回来再压榨她的那部分。
这一举动遭到郭淑的强烈反抗:“我就这点钱!要给铭铭交学费的!”
祁父根本还不上债,在房间里焦急地转来转去。
不管他怎么急,还不完钱继续挨打的日子还在继续。
他再一次躺在巷子里哀声求饶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抱着大汉的腿拼命喊道:“我还,一定还!求你们别打了!”
大汉一脚把他踹开,“有钱买烟买酒,就是没钱还债,当我们是好惹的吗?”
祁父瑟瑟发抖,他不禁回想起欠下一屁股的那天,那天好像霉神附体了般,输了又输,桌子对面的纹身男抽着烟,嘲讽地看着他。
他便燃起一腔怒火,失了神智,等他回神,他已欠下巨额的债。
祁父越来越倒霉,每天被追债不说,还有各种麻烦找上来。
祁父面色发白,急得团团转:“一定是有人针对我,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