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轻轻往下一敛,半阖的眼眸冷意渐生,自眼尾勾勒出一股淡淡的杀意,随着眼睑的再次掀起而立刻消散。
快得像是错觉。
来的人竟然是这个皇帝啊,苏遥不满地问009:“他来了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009:【我以为您已经猜到来者是他。】
苏遥隔着半个庭院,无声地和宇文晋对视,看着他眼里满满的惊诧,她缓缓抬起手,用手帕掩了掩唇,轻轻一咳,瘦削的双肩就随着咳嗽微晃。
端的是弱柳扶风的清纯无辜模样。
“陛下,这位是内子。”他身边,裴渊的声音是含着极致幽冷和阴鸷的平静。
宇文晋仿佛被霜雪泼了满身,打心底里发冷发寒,他对上裴渊的眼睛,那眼中的暴戾的警告之色不加掩饰。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宇文晋心知失礼,对裴渊拱手,没有犹豫,也向苏遥拱手。
宇文晋抬眼时又和苏遥四目相对,那日对战腐妖,清冷孤傲,满身杀意的仙人,此刻半掩着唇,眼中笑意微浓。
裴渊送走他,用力扣上院子的门栓,回身快步过去,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虞,只温柔地揽过她腰肢,单手理了理她的发丝。
“用完膳了?”他轻声道。
苏遥仰头,裴渊微微俯身,她于是亲在他唇角。
“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苏遥明知故问,“他就是你之前说过的中毒的人吗?”
“是。”裴渊到底是心情郁结,指腹摩挲她柔滑精致的小脸,“他看你这么久,我自然不高兴。”
裴渊这人,看着无欲无求,什么也不在乎,实际旁人多看苏遥一眼,他就能生出满心的不虞。倘若别人过分一些,譬如用恶心的眼神盯着他的遥遥,他必定要动杀心。
宇文晋该庆幸自己对苏遥没有那种心思,眼神没有带着不该有的欲望。
苏遥轻轻笑着,懒洋洋地倚在他怀里,半张脸沐浴阳光,半眯的眼眸慵懒极了。
“行了,我的裴大夫,别想那么多,我又不是人人都爱的金子。”
她心情倒是好得很,宇文晋还算识相,没有贸然喊她一声“仙人”,老老实实地离开,这位皇帝挺聪明。
希望他赶紧离开曲兰镇,一辈子都别揭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