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吉秀只道我是个小孩,她有些傲慢道:“米蓝啊,刚才晓红她爸也说了,确实家里困难呢,这个年还不知道怎么过?过完年后还五个孩子开学,难啊。我收白莲那会儿摔了一跤,腿上豁的口子可以她这个严重多了,长了十几天,不也好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娇里娇气是不行的。这以后嫁了人,怎么持家啊。”
我很生气,可我知道。我再气愤也无法扭转后妈吉秀的想法,沈晓红回了家谁还能管她死活,忍一忍就过去了呗。
我看着沈晓红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要不然这样吧,我陪晓红去一趟老所那里,看有没有不花钱的草药给她敷一敷,敷好了我就送她回家去,你看行吗?”
后妈吉秀借势下了坡了,她扬头对爷爷高声道:“敬山叔啊,你们家米蓝真不亏是尖子生,说话办事儿就是有股子模样。景行,还是你会生女儿,个个尖顶尖。不像我们家的孩子,一个个蠢笨得跟猪头一样。”
我爸干笑着:“你说的哪里话。”
后妈秀打完哈哈扭着屁股就走了,晓红还是那么傻呆呆地站着。
“爷爷,爸,我带晓红去包扎一下伤口。她前面和我说了,说是生锈的铁钉戳伤的。”我带着几分不安看着他们。
“这都饭点了,就你事儿多。”我爸哼了一声,但语气并不强烈。
我知道这我爸默许了,要是他不准她去,那肯定是怒吼连连。我赶紧伸手拉着不知所措的沈晓红往屋角走。
“米蓝。”拐过了屋角,沈晓红总算回魂了,“我,我也没那么痛了,就不去老所那里了吧。”
“不行,你没听我爸说吗?破伤风感染了是会死人的,一定要去老所那里消毒。快走,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拉着她走得更快。
沈晓红便不敢再说话了,她垂头跟在我身后。.
二十多分钟后,我带着沈晓红到了老所家门口。
“老所伯伯。”我高声喊起来。
“哎。”随着应声,老所和他老婆就端着饭碗从厨房出来了,见了我和沈晓红,夫妻俩吓了一大跳。
“天爷啊,这不是晓红吗?怎么一脸血,摔哪儿了?”老所老婆惊呼起来。
老所把碗往他老婆手里推过去:“我饭先不吃了,晓红这个得赶紧处理。”
很快的,老所就带着我和沈晓红去了他的治疗室。沈明红把具体的情况提了提,老所不停地叹气,多的话也没有说。这样的事情,在沈家村,实在是并不新鲜。
“晓红啊,你忍着点,消毒的时候疼。”老所麻利地拿过一旁的小木条,“你痛就咬死这个,你这个伤口一定要消毒,消了毒后还得吃几天消炎药。”
“嗯。”沈晓红讷讷地接过小木条。
我站在旁边,她看着老所用大夹子夹了一大团棉花浸湿。提醒沈晓红把木条咬进了嘴里,他才开始清理消毒。
要说沈晓红也是真能忍疼,明明疼得小木条都咬断了,一双手抖得跟秋风里的叶子一般。可她愣是没叫一声疼。
“你这女伢子,也是个命苦的。”老所消完毒后,就用绷带帮沈晓红包扎起来了,最后才清洗了她脸上的血迹。
我心里愈发的难过,我回来之后,所见所闻,许多的事许多的人都在触动我的心弦。我多想帮助每一个弱小无助的人,可我却无能为力,这让我感到无比的痛苦。“老所伯。”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冲进了治疗室。
“温清远。”我见到来人,脱口喊道。
“米蓝,你这也在。”温清远应了一声,然后又面向老所:“老所伯,我这手你赶紧帮我处理一下。”他伸出手来,手掌通红的。
“你怎么了?”我急问。
“我妈端菜,没端稳,全倒我手上了。”他痛得直吸冷气。
“哎呀,你这一说,我烫伤药用完了,我就说我今天去镇上进药缺了什么。清远,你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