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远将手里的书递给我:“是三毛的小说,我们班上的女孩都迷疯了,我好不容易在一家旧书店里买到。我已经看过了,可能因为我是男孩,这书我有点儿看不进去。”
“哇,三毛哎。”我十分惊喜,想我前世时,青春期也是迷三毛迷得要死。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温清远很开心。
“谢谢你,温清远。”我抬头看他。
漫天飞舞的雪花里,是两张晃晃的笑脸。
许多年后,我和温清远错过又错过,可我每每记起那年的冬天,大雪纷飞里,他灿烂的笑脸,殷殷望我时纯净的眼神。于是,再多的难过和孤独,我都咬着牙一步一步走过去了。
天要擦黑时,我爸披着一身雪花回到了家里。他冻得嘴唇都发紫了,但他的眼睛亮晶晶,仿佛春天提前走进了他心里。
我爸打开蛇皮袋里往外掏东西,“爸,这是新给你买的烟嘴,你那个就早就坏了。妈,这件棉袄给你买的,你去试试。”
爷爷接了烟嘴,他翻来覆去地摆弄着。
“花这么钱做什么?开年了几个孩子还要学费呢,我有衣服,都还能穿……”奶奶嘴里数落着,但双手还是接过棉袄,昏黄的灯下,她欢喜的摸着新棉袄。
“这棉絮厚得呢,肯定暖和。”奶奶抱紧了棉袄,又探头看儿子还往外拿什么。
“蓝,这是你们几姐弟的新棉衣,你带弟妹们去试试。”我爸把四件捆在一起的棉衣递到了我手里。
我们姐弟几个也舍不得离开,大家都盼着蛇皮袋变成哆啦a梦的百宝箱。
“这一袋是鸡腿,妈,晚上就热起来吃掉。”我爸把一大袋鸡腿放到了灶边的长条桌子上。
“好多鸡腿,爸,我想吃两个,可以吗?”沈明山使劲咽着喝口水。
“可以,我算好了,你们三个孩子一个三个,今天吃个饱。”我爸乐呵呵的。
“哪有一次吃饱的,留一半到明天吃。”奶奶不满地说。
“今天就让孩子们吃饱,妈,全煮掉。”我爸拉下脸,“算了,今天我来做饭,我自己来弄。”
“你哪里会做饭哟?”奶奶嘀咕着,“男人家外面干活就行了。”
我爸又从蛇皮袋的最底下拿出了一大袋的苹果和蜜桔:“蓝,这个你来保管,每天只可以吃一个。”
奶奶的脸色顿时就讪讪地,我爸此番举动分明是在提防我奶奶把苹果和蜜桔偷拿给她大儿子。她有些生气起来,嘴里嘟囔着。
“你要做饭你就做吧,我今天正好腰一直痛,我去躺一会儿。”奶奶嘟囔着就出了厨房。
我爸最后从蛇皮袋里拿出了十几支笔,各式各样的,分给几个孩子后。他将空蛇皮袋折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沈明山的头。
“好啦,都分完了,别在这里站着了。”
“爸,今天好多好吃的呀。”沈明山高兴坏了,“我姐早上去上学时还说了周一带我去吃大包子。”我爸看向我。
我赶紧抢先开口:“早上山哭了一路,我怕他哭坏嗓子,就答应周一带他去吃包子。爸,可以给我几块钱吗?”
我爸竟然也没有生气,他在身上摸了摸,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零碎的钱,他数了数,递给我十几块零钱。
“这些钱给你,吃包子剩下的钱你保管好。”
我惊呆了,沈米珠他们几个也惊呆了,还是沈明山最先反应过来,他蹦起来拍手。
“爸爸,你太好了,我好开心,我有包子吃了。”
“你可别惯着孩子。”坐在灶台下的爷爷这才说了一句话。
“爸,你烧火吧,我来做饭。”我爸挽起袖子,“蓝,你别愣着了啊,带弟妹们去试试新衣服,不行的话,我回头还要拿去城里换。”
这是比过年还要幸福的一天,姐弟几个穿上了新衣服,得到了新文具,更难得是父亲亲自下厨做饭。姐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