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你还难受吗?仙娘说了,你醒了就会没事儿。”沈米珠很担忧地问我。
“我没事儿了。”我避开她的视线。
她擦了一把眼泪起了身:“我去喊伯母来。”她说着往房间门口走了几步,然后她停住脚步又急急地走回来。
“蓝,我爸爸不会害你的。我知道,他不会害你。他肯定是担心我了,怕我去了二叔家没书念。蓝,这次你受苦了,以后,我在你家一定会好好干活,我不会的你就教我,好不好?”她捏着衣角。
“你去喊我妈吧。”我很不自在,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家从小都没学过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和情感,沈米珠这么动情地和我说话,我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我长大了会对伯母伯父还有大爷爷大奶奶好的。”她说这句话时,一双大眼睛里含着泪,亮晶晶的。
我干脆拉上被子蒙住了头。这一世,阴差阳错,她把我当成了她的救命稻草。说实在的,我受之有愧。我只不过开了上帝视角,知道命运走向罢了。
因为我“出神入化”的神演技,又有仙娘不明就里加了五成戏,因此,沈米珠被接到了我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不单单我家里人,就连村里人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
我暗自偷笑,大家这是怕我再一次鬼上身呢。万一我又上身了,不小心抖出他们私下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小秘密可怎么办?
索性对我敬而远之。
暑假快收尾时,农忙也告了一段落,田里的活少,我们小孩子就上山去砍柴了。那会儿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是土灶,常年都需要储备柴禾来烧火煮饭。
听说要上山砍柴,沈米珠还没出门就把头给包了个严实。我妹看了直嘲笑她,说她是胆小鬼。沈米珠也不回嘴,只是站在屋外默默地等我们姐妹二人。
上山砍柴比下地要轻松得多,但那山可不是城里人去公园爬着好玩的山头。听我奶奶说,我爸刚出生时还和太奶奶住在山上的祖屋。夜里煤油灯一熄,狼叫声就从远而近。门得关得死死的,有一次猪舍没关好,半夜十几条狼跑来分吃掉了一头猪。
到一九八八年,山上的植被砍伐得稀松了一些。但野猪野兔还是随时可见,更别提从草丛里窜条蛇出来,不小心踩到一窝野蜂被蜇满头包,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带着我妹和沈米珠上了山,找好一块植被好的地方,我先砍了一条路出来,然后划了三个圈,我们仨姐妹就开始砍柴了。
虽然隔了一世,这样从小做到大的活我做起来还是熟门熟路。不消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砍好了一担柴,用藤蔓把柴捆好,然后我用两头削尖的圆竹杆一边串一捆。
起了身,我就去两棵大树远的地方去看我妹,她也砍得差不多了,我帮着她捆好,串好。
“我去看看米珠。”我说。“米珠肯定连一捆柴都没有砍好,等着你去帮她呢。”我妹恼恨地说,自打沈米珠来了我家后,我妈生怕外人说她对沈米珠偏心。所以,家里有好吃的,总是先紧着沈米珠。沈米珠吃好后,我妈就给我弟,再给我,轮到我妹时,要不是不剩了,要不就剩下最差的。因为这些,我妹对她越发的不满。
我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沈米珠地惨叫声传来。
“沈米珠。”我慌得连名带姓,一边喊一把推开一人高的荆棘往她砍柴的地方跑去。跑了十几米,我就看到一头栽在草丛中的沈米珠。
我魂飞魄散:“米珠,你怎么了?”
她趴在那里,草丛里还有十几野蜂飞来飞去。糟糕,她这是捅着野蜂窝了。我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挥动双手将野蜂赶走,走远了一点后,我又捡起镰刀将野蜂窝砍下来扔远了。做完这后,我蹲回柴堆旁将沈米珠翻过来,她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米珠,米珠。”我用力掐她的人中。
她痛得皱眉,好半天才睁开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