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道一直走到下午,已然来到了山林深处,外界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着了,周围只有林鸟的啼叫、和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好似进入了一片隐秘的空间。
山里的落叶积成了厚厚的腐殖层,年深日久,根本见不到下面的土壤,底部经常会沤出一些腐败气体,也就是瘴气。
不过眼下是秋天,秋高气爽,降雨不多,遇到瘴气的概率比较低。
这儿应该算是针、阔叶混合林,以松树、椴树、桦树、榆树为主,树身都是细长高耸,密密的树叶筛下斑驳阳光,也过滤了声音,令人恍然有一种置身静谧深海的感觉。
随处可见巨大的倒木,上面爬满了翠绿的苔衣,长着一丛丛蘑菇,下面的木质已经朽烂。
抬头仰望一番,再看我们的队伍,真就如同搬家的蚂蚁一般渺小。
我们手中的索宝棍又细又长,非常坚韧,光滑笔直,是拿一整棵小树苗制成的。
走山道的时候充当拐杖,还可以拨开草丛寻参,倘若在山里迷路,就用它敲击树干,同伴就会呼应。
走了一段,我看见一棵大树的树皮被剥掉一大片,上面刻着一些好似远古壁画似的图案,我和张歌奇研究半天不知道画的啥,以为是什么神秘的仪式符号,霍志华大叔走过来说:“嗐,没啥好研究的,这是有人在这儿挖过六匹叶的棒槌,所以刻下这个‘兆头’当作一种记录,一般过后放山人会带上些酒、肉、水果、香纸啥的回来还愿。”
我恍然道:“原来挖过参的地方还要记录?”
霍志华说:“那当然,这是放山人一直以来默默遵守的规矩,你过来一瞧,发现这里有人挖过,就不用费劲巴拉地再找了,省时省力。”
张歌奇点着头:“放山人规矩真多。”
霍大叔说:“因为山里凶险呀!别看前头这么平静,实际上是危机四伏,这些个规矩必须遵守,是为自己好,也是为别人好。虽说这世上,不守道德的人很多,可是在山里,这些规矩却基本上人人遵守,绝对不会违反。”
张歌奇转头问我:“你觉得这些规矩到底是谁订的,是人订的,还是参订的?”
我想了想,这些规矩的本质是拘束人和保护人,它实现的效果就是人和参族和平共处,各取所需(有种说法人参也要经常沾染人气才能成精)。
我说:“我觉着吧,一开始真是参族制定的,然后由人传承下来。”
这时,林间有东西掠过,大伙不由紧张起来,张歌奇感官最敏捷,说:“没事,是只兔子!”
“在哪儿?”一个叫霍达的小伙取下背后的猎枪。
张歌奇指着前面,喝道:“看招!”
嗖的一声,有“暗箭”从张歌奇手腕处射出去,不过“暗箭”飞得不太给力,半途中掉了,在草丛间的兔子受到惊吓一蹦一跳地逃跑。
我从背后取出弓箭,瞄准,等兔子略停下,一箭射出,将其脖子贯穿。
大伙都鼓起掌来,称赞我射术一流,我谦虚道:“没啥没啥,运气好。”
然后我看见张歌奇的手腕在流血,便问:“你刚才发射的什么东西?”
“嘿嘿,试试我的新招式,就是还没成功呢。”
我从怀中挤出一些蛛丝给他抹伤口,我看看他的手腕说:“你该不会把自己的血射出去了吧?”
“对啊!”张歌奇得意地说,“这是我前阵子悟出来的,可以用动脉的力量把血泵出去,半空中就变成一只箭,之前总是不成功,直到喝参汤那天感觉全身血气奔涌,一下子就成功了,就解锁了这个技能,怎么样,哥厉不厉害?”
我苦笑着摇头,“你能不能搞点正常的招式,这多伤身呀!”
“嗐,我最大的短板就是缺远程手段,有了这一招老子就无敌了。”
“我不是有弓箭吗?”
“那你又不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