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吧!”
走在曲折的巷道中,忽然又有一帮人拦住了我们,和刚才声讨我们的人不一样,他们的气色非常差劲,个个形容枯槁、神情憔悴,我认出来他们正是之前那批悄悄跟踪我们的人。
张歌奇把手伸向背后的刀柄,喝道:“你们也想来找碴儿不成?”
没想到这帮人齐唰唰地跪下来,哀求道:“给……给一口吃的吧!”
我和张歌奇错愕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我讶异地问:“你们是谁?”
他们自我介绍,原来全是姓霍的人,由于他们还算年轻力壮,没有染上怪病,但是他们个个都经历了丧亲之痛。
怪病流行一个月,大家都不敢出门,哪还有什么正常的生活,许多人都饿得前心贴后背,眼冒金星。
他们多次看见我们经过,这才鼓起勇气来乞讨些食物。
张歌奇问:“你们干嘛不去找那些张家人,他们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都是同村人,难道真的见死不救?”
一名霍姓少年委屈地说:“他们说我们会传染怪病,一看见我们就赶我们走,还拿水管子滋我们!大家只能结伴去野地摸点东西吃,我是三天前才吃了几只知了猴,这几天是水米未尽,能不能给我们一点东西吃,谢谢二位啦!”
我看他们站着都摇摇晃晃了,心下不忍,打开背包掏出水和一袋子熏笋,我说:“你们先凑合垫一垫,之后请你们吃饭!”
“好好好。”
他们接过一袋子熏笋,一人分上几块就嚼了起来,那贪婪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果然,饥饿才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过去许多穷人生病,其实只要一碗粥就能治好,归根结底都是饿的。
好在熏笋还是挺耐嚼的,又有滋味,不至于一下子吃完。
我说:“这个病不是空气传播,也不是接触传播,它本质是一种诅咒,这儿还有多少活着的人,都叫出来,我是巫医,我会保护你们!”
“太谢谢了,你真是活菩萨!”几人激动地跪下来。
“不不,快请起!”我搀扶起来他们,“我来这里也有我的目的,大家就相互帮助吧。行了,你们赶紧去叫人。”
他们挨家挨户叫人,很快我们身后跟了一大批饿得步履蹒跚的霍姓村民,他们黯淡的双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张歌奇笑道:“太好了,这下咱们也有群众基础了,你是打算在村里造势对吧?”
我叹息,“先救人吧,其它都是次要的!我们的食物还很充足,请他们吃上几顿是绰绰有余的。”
张歌奇竖起大拇指,“先去抢回补给,果然还是林大夫有先见之明。”
我带着这几十号人回去找到霍老爷子的尸体,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大伙很是惊讶。
张歌奇悄声建议我,把这屎盆子直接扣到张富贵头上,来而不往非礼也,等喂饱了这帮饿汉,去把张富贵揪出来批斗,用靴子狠狠地踢他的屁股,方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