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树皮上的褶皱慢慢张开,露出鼻子眼睛和嘴,活脱脱就是一张老人历尽沧桑的脸,让我想起奇幻电影中那些远古树精来。
张歌奇见状大惊,准备拔刀。
“等等……”我说,“先别动手!”
然后我冲那张人脸说:“树前辈,晚辈初造贵地,无意冒犯,还请您高抬贵手。”
老树全无反应,仍旧紧紧地夹着我的手,那张冷漠的脸冲着我,但不能叫作“看向我”,因为那五官仿佛完全就是雕刻出来的,毫无神韵。
我想了想,又问:“难道树前辈诊出我身上有病?”
我身上确实封印着一个未知疾病,只能模糊地判断是少阴病,定期我会喝点温补的汤药来预防。
如果这位树大医能诊出来,并且开出方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这时,一样东西掉在我手上,我伸手一摸,是一块干巴巴的根茎,然后那树洞突然撒开手,我向后趔趄了一下,幸亏张歌奇及时扶住我。
再看时,树上的五官又缩回去了,变成树皮上的道道褶皱。
我纳闷地看着手上的药材,张歌奇惊奇地说:“我去,传说是真的!这家伙真的能开药啊?这是啥?”
我说:“是当归。”
“当归?当归不是长地里面的吗?”
我寻思道:“当归当归,也许它是想叫我们走……”
说着,我远远朝田里望去,只见方才还在干活的张富贵居然杵着锄头在看我们,眼神中似乎透出一丝狡黠,我心念一动,莫非是这家伙暗中施展法术耍我们?
不过,张富贵虽然神秘,但他不过是个放山人,真的会法术吗?
这时,张歌奇也好奇地把手放进了树洞。
我一愣:“喂,你干嘛!”
张歌奇笑道:“我来试试看,这树灵不灵,会不会再送我们一个当归。”
张歌奇把手在树洞中转来转去,还不礼貌地拍拍树身,但是全无反应。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此时,我狐疑地回头瞅了一眼,张富贵已经在弓着身子继续干活了。
张歌奇悻悻地把手抽出来,问:“去哪儿?”
我说:“村子北边。”
“可是,村里有迷魂阵,容易迷路啊……”
“放心,我已经发现规律了。”
很快,我们就来到村子中央这片全是巷道的区域。之前跟着张富贵来来回回走了三趟,我注意到墙头砖块上的豁口,实际上是一种隐秘的记号,如果我判断没错,有三棱和一棱豁口就表示前面能走通,二棱表示走不通。
我就按照这个方法走了一阵,果然没有原地打转,但是绕来绕去还是很让人头晕。路上,我们看见一些人家正在举办葬礼,出席葬礼的人如同行尸走肉,用一种古怪且麻木的眼神看我们。
后来居然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跟踪我们,张歌奇作拔刀的动作吓唬他,把他们给吓跑了。
这鬼地方,如果我一个人来,确实是非常危险,幸好有张歌奇在。
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得我额头冒汗,眼前的路突然峰回路转——我们走出来了!
我大喜,“果然没弄错,昨晚那个小鬼指的方向,应该就是前面那片山坡。”
我们沿着一条年久失修的石阶小道上山,穿过几间废弃的房屋,回头看去,村子中央那片区域确实如同一座扑朔迷离的大阵,也不知道建村的人为什么要如此设计,是要防御谁吗?
按理说,在过去,东北比起中原那些兵家必争之地,极少有战火蔓延,更不要说这种山沟里的小村了,弄这种防御手段属实多余。
除非,先民防范的不是人类……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一棵歪脖子树下,我惊讶地发现这树和我梦中所见好像一模一样,难道真的是托梦!
当然树下没有诡异的刨土小孩,只有一个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