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走到树旁,把这副弓取了下来——弓身乌黑油亮,我用力一拗,发现韧性居然极佳,可以像橡胶一样弯曲很大幅度却不怎么费力!
而那些箭矢全部是用硬木头削成的,就连箭簇也是硬木雕刻,然后套在箭杆上的。箭杆从纹理看像是桃心木,尾端缀以黑白相间的翎羽,边缘被剪得像刷子一样整齐,摸起来令人心情顺畅。
这些箭使用的是桃树最中间的一截木料,并且需要巧手工匠慢慢杀青、烤火、校直,再刷一层上等桐油,因此表面摸起来好像漆器一样光滑,这样的箭枝无论是古代还是今天,造价都是非常高昂的!
我看书上说,古代这样一枝箭大概需要七十文,相当于一名教书先生一天的收入。
拿在手上,那种微妙的平衡感,还有锋利的箭头,似乎都在告诉你它和普通树枝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一截木头是真的可以杀人的!
张歌奇打着呵欠问:“这是谁送的呀?是思辰吗?”
“有可能,他昨天晚上不是说要送我一样兵器吗?还真是一位厚道的大仙呀!”说着,我十分欣喜地把弓尝试着拉开了。
“林大夫,你会射箭吗?靠,你这姿势还挺标准!”
我好些年没摸弓箭了,感觉似乎已经遗忘了,可是身体还是会自动唤起肌肉记忆,就如同多年不骑自行车的人突然骑上一辆自行车,马上就能进入状态。
拉弓射箭,要点是用背部肌肉的力量开弓,弓弦开到耳朵的位置,握箭的手伸出食指充当瞄准。
我一箭射出,噗一下,箭矢扎进杏树皮里面,我心中涌起一阵小小的满足感。
张歌奇鼓掌说:“架势不错啊,你啥时候学的?”
我说:“有一回我心情低落,什么也不想干,奶奶就带我到河边去,教我射箭,那段时间我因为刚刚挨了雷劈,村里谁也不敢接近我,我就时常一个人射箭打发时间。”
射箭看上去只是一项普通的运动,但亲身体会方能体会其中乐趣所在——用标准的姿势把弓箭拉开,看箭矢左右摇晃着射出去,一箭命中目标,那一瞬间的满足感十分上头。
可能在男性基因里面,都保留着远古狩猎的记忆,网上那些锌合金的弹弓可不是卖给小孩子的,大多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男人买着玩。
我感叹道:“都五、六年没碰弓箭了,好怀念啊!”
我抚摸着这张弓,表面已经包了一层黑里透红的浆,似乎是个老物件。
而且弓身的韧性简直是绝赞,并不需要太多力气就能让箭射得笔直。
张歌奇十分好奇,要过弓玩玩。
见他空拉弓弦,我拦阻道:“哎,不能空放,会伤弓的,你慢慢收了力气。”
“好好好。”张歌奇慢慢放松,然后搭上一支箭射向树身,不过他没控制好,箭偏了,直接飞出院子。
他惊讶道:“靠,我明明瞄准了呀!不给面子是吧?”
我一阵好笑,“射箭哪有面子的事?是你姿势不标准,射箭嘛,就是把身体变成一张弩。手指放哪儿,脚怎么站,胳膊举多高,都得像尺子量过一样精确,否则便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还有这么多讲究?”
张歌奇跑出去捡回箭来,我教他如何规范姿势,他却懒得学了,说自己凭感觉来就好。
结果他又把箭射到墙上,然后他就没啥兴趣,不玩了。
“算了吧,我还是用近战的武器得劲!”
我把弓和箭收了起来,说:“这套兵器全是木头的,应该可以带上火车,不过我背着也不太好,我记得家里好像有个长盒子可以拿来一用。”
于是我去仓库翻,还真找着了,抚去上面的灰尘,打开来,箭和弓都可以妥善地安置在内。而且我还发现盒子上下的凹槽正好可以把弓弭卡住,好似为这把弓量身打造一般。
我愣了一下,难道这弓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