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责,“净胡说八道,都说了多少遍,潘总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那个乱说话的病患露出头,尴尬地说:“哦,是潘总啊,对不起,我烧糊涂了。”
潘晓言摆摆手,“算了,我不和你们计较。我带了位名医过来给你们瞧病,这位是林大夫……”
我点头,给一名病患号脉,然后叫他把嘴张开看看舌头;接着我又给上铺那名小伙号脉,小伙却嫌弃地说:“中医呀?我不信这个!”
“说什么混账话呢!”潘晓言提高声调说,“林大夫医术非常高明!”
小伙迫于潘晓言的淫威,伸出一只瘦弱的手来,我给他号脉,问:“你是不是一直冒虚汗,手脚无力,腹部胀硬?”
小伙愣了一下,“对……可我不信这些是号脉号出来的。”
我说:“我开一付大青龙汤,你们喝上三付就能退烧,不信的人也可以喝喝看,信与不信,反正都也不影响疗效。”
小伙不以为然地说:“网上的专家都说,中医就是安慰剂而已。”
我笑了下:“那你就当白开水喝喝看吧,如果亲身证明了无效,以后岂不是可以更理直气壮地对别人说中医没用了吗?”
小伙想了想,“你啥也不懂,我们是撞邪了,才发的烧,一副汤药就能治好?你逗谁呢!”
“你们再口无遮拦试试!”张歌奇不爱听了,一把将铁床的栏杆给捏扁了,“这样吧,我给你来个刮痧的升级版套餐——扒皮!”
张歌奇这一手露的,把小伙吓得面无人色,我其实也懒得说服他,一个人的成见是很难改变的。
我说:“拿纸笔,我把药方写给你们,煎出来之后喝不喝随意。”
潘晓言马上道:“林大夫的医药费我会报销。至于你,不相信就别喝了,吃你的退烧药去吧!”
这小伙儿也是头犟毛驴,一听这话,更是来了劲头,固执地爬下床,从床头柜的医药盒中取了几片胶囊,塞进口中,没有水,他就拿起一罐喝剩的可乐灌了一大口,说:“神气啥呀?退烧药比破中药管用多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们信这些封建糟粕就喝吧!喝死你们!”
说完,他似乎觉得留下来没面子,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
我看着他那身单薄的衣服,这下又出去吹凉风,真的是不要命。
张歌奇撸着袖子,生气地说:“靠,这都什么人?嫌自己活得长吗?”
我摇头,“不用强迫人家,信什么不信什么是他的自由。”
胖小伙亦陪着尴尬的笑脸,“嗐,小张他平时就爱看方公知的视频,对中医一向有成见,林大夫,你别生气。”
“没事没事,求病问诊本就是自愿,爱喝不喝吧!”
我拿起纸笔,写下大青龙汤的方子,想了想,又写了一个方子,胖小伙问:“林大夫,这又是啥药?”
我说:“你照着方子抓药就成,抓多少付我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这额外的一付麻黄葛根汤是给小张预备的。”
“给小张预备的?”胖小伙诧异地看着我。
我点头,“他本就阴邪入里,循经化热,现在用退烧药强行压制,又出去吹了冷风,按我的估计,十二小时内他会病倒,浑身抽搐,手脚发热,身体冰凉,这个时候喂他喝这付麻黄葛根汤便能救回来。”
胖小伙问:“如果他还不喝呢?”
我叹道:“那就只能给他叫辆救护车了,他大概率会落下中风的后遗症,希望这能按工伤拿笔抚恤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