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业的话,赵德昭微微沉吟了片刻,旋即说道:
“既是如此,那便烦请杨公,统领本部,从小道出北关口,绕到雁门关北,断敌退路!”
说到这里,赵德昭却又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过,军情紧急,明早寅时之前,贵部必须绕到雁门关北,截断辽军退路!”
“寅时一到,我军便会强攻三关,袭取雁门!”
听了赵德昭的话,杨业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失声说道:
“寅时,这……”
“这也太急了吧?”
“十几里山间小路,又是夜间行军,这……”
不等杨业说完,一旁的党进便又瓮声瓮气地说道:
“杨业,哪那么多废话!”
“你若是不行,便派几个识路的向导给我,我自己去好了!”
杨业眼睛猛地瞪大了一些,正想要开口反驳,赵德昭却在一旁摆手说道:
“党太尉,你不是想要夺城之功么?这攀援夺城,选锋先登,少了你可不行!”
说着,赵德昭又转头对杨业说道:
“杨公,断敌后路之事,便拜托杨公了。”
“不敢,某必定竭尽所能,不让辽人,片骑北归!”
杨业急忙躬身行礼说道。
赵德昭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事不宜迟,杨公这就出发吧。”
“是。”
杨业微微一礼,转身出了营帐。
“教头,你要放杨业独自领军?”
杨业刚刚走出营帐,党进便又瓮声瓮气地对赵德昭说道。
“不行吗?”
赵德昭反问道。
党进瞪大眼睛,瓮声瓮气地说道:
“当然不行!”
“为什么?”赵德昭再次反问道。
“他是降将啊!”
党进大声说道。
“降将?”
赵德昭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太尉似乎是出身于归德军门下吧?”
听了赵德昭的话,党进脸色顿时猛地一变。
党进年轻之时,乃是归德军节度使杜重威杜家的家奴,杜家灭门之后,才被编入汉军禁军之中,之后才机缘巧合,凭借着过人的臂力,步步高升,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子!
可以说,曾经为杜家家奴的往事,是党进这一生中,最不愿意提起的旧事,甚至可以说是他的逆鳞!
赵德昭当着他的面,揭他的老底,说他出身归德军门下,这简直就是在当面打他的脸啊!
换个人,敢这样揭他老底,他不跟人拼命才怪了!
便是当场杀人,官家也绝不会怪罪!
党进党太尉有勇无谋,大字不识,乃是一介莽夫,这是军中人尽皆知的事,冲动杀人这样的事,官家如何会怪罪他?
若非知晓赵德昭乃是官家长子,党进恐怕真的会当场拔刀,一刀砍了赵德昭!
饶是如此,党进心中,对赵德昭却依然不满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旋即便低下了头去。
赵德昭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说党进出身于归德军门下,也并不是说党进曾经做了杜重威的家奴,是家奴贱籍出身,嫌弃他的出身低微什么的,他的本意,其实只是想说,不管是归德军也好,还是汉军也罢,现在既然已经都编入宋军,成了大宋军中的一员,那自然便应该一视同仁才是!
他是穿越者,等级观念并不强,他却不知道,古人对于等级门阀的观念,是何其的执着!
家奴出身,绝对是党进一生的逆鳞!
可以说,无形之中,赵德昭就已经将党进给得罪死了!
微微停顿了一下,赵德昭却又低声叫道:
“来人!”
“教头!”
王承安应声出现在营帐中,朝赵